“先将人好好安置着，容后再说。把他带上来！”
王小豆声音陡然拔高，两名士兵随即拖了哈冥走上前来。
“这凉州城的血泪总要有人尝一尝，就让这个人给城里的冤魂恕罪吧……”
第二日，凉州城满城缟素。
仅剩的老弱妇孺走上街头纷纷放声痛哭。
如今二十几万军民的尸骨已经被烧城了灰烬，城外的一片深坑里只留下了被烧灼的痕迹……
哈冥被封了穴就这么跪在那硕大的深坑前，双目如困兽般猩红。
“就是他！就是他！这个魔鬼！”
一个女人突然尖声大叫起来，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了跪在那深坑前的哈冥。
“杀了他！报仇！报仇！”
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个又一个人向着哈雷冲了过来。
吕六询问的看向王小豆，王小豆却轻轻摇了摇头。
这哈冥仅剩的价值就是让幸存的百姓们出气了，为什么还要拦？
一拳又一拳，这些痛失亲人的百姓们愤怒的捶向哈冥，而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做不出任何反应。
渐渐的，他那邪肆狂妄的眼神开始变的恐惧，直到他头上脸上身上开始渗出鲜血，知道他身上的皮肉被狠狠撕咬抓挠。
愤怒的百姓是没有底线的，他们如今最想做的就是将那人生吞活剥。
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哈冥临死也没想到他不是光荣的死在战场上，而是被这些他欺凌过的百姓们生生撕了个粉碎。
深坑前终于安静下来，百姓们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痛苦的抱紧了头。
即便如此又怎样？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们最亲最爱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乡亲们，已经发生的事不可扭转，逝去的已经不在了，活着的还是要活下去。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欺负你们。若有想改头换面的，官府给你们新的身份让你们重新生活。”
众人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王小豆，怎么会？
他们这样的人，不都是被处理掉么？
他们……还能活着？
“若不想继续在凉州城生活的，没人二十两银子，换个身份离开。”
这是她能为他们做的最后的事了。
“多谢将军！”
有一人率先朝着王小豆跪了下来，其余人反应过来纷纷效仿。
他们的哭泣更多的还是为未来的恐惧和迷茫，如今王小豆的话可谓是一粒定心丸，他们未来的生活有着落了。
城门上，一身雪白的白旭看着城下的场景悬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将军，您的伤还未痊愈，万不可受了风寒。”
莫由担心看着白旭，这件事对他的大击太大，若不是想着报仇他恐怕早就以死谢罪了。
如今大仇得报，边境安稳，莫由还真怕他想不开。
白旭久久注视着远处没有说话，王小豆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不想知道那晚戎狄士兵是如何破城的么？”
白旭身子一僵，转头疑惑的看向王小豆。
“走吧，带你去见一个人。”
白旭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一颗心禁不住狂跳起来。
戎狄破城那晚太过蹊跷，他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那个奸细究竟是谁？
无论答案是哪个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阴暗的大牢里突然射进一束光，房门打开，刺眼的日光照在罗涛狼狈的身上，白旭原本就苍白的脸更难看了。
“是你！”
他快步走到罗涛面前，一把抓起罗涛的衣襟。
这动作牵扯了他的伤口让他眉头忍不住蹙了起来，然而此刻愤怒掩盖了疼痛，他一脸愤恨的看着狼狈的罗涛：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罗涛木然的眼神这才看清了来人，唇角倏地勾起一抹苦涩：
“为什么……为什么……呵呵……为什么啊……”
白旭见他这样，显然是已经疯了的。
不解的回头看向王小豆，吕六上前一步愤怒的瞪了罗涛一眼：
“是顺明帝。他一家老小都在京城，这挨千刀的为了自己和家人竟拿二十多万条人命来换！”
白旭身形一震，晃了晃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