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哥？”
小团子转头惊喜地瞧见对方的模样，虽然容貌尚且稚嫩，但五官几乎与长大后的模样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只不过很可惜回应苓萝的唯有冷冰冰的漠然表情。
那双红宝石色的眼眸看似散发着光泽，但内里空洞麻木，就仿佛被掏空的躯壳，只留有一层薄薄的外壳。
白肆衡身上穿着的皮毛外衣早已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这里特有的白色麻布衫，不合身的衣服拖坠到膝盖，就放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裳。
明明十分滑稽却让人一点也笑不出来。
小团子感觉胸口的心脏一瞬间被针扎了那般，她目光不由得望向了那双赤裸在地面的小脚，墨色的铁链锁住了脚踝。
“036，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别招惹我。”
低低的嗓音有些沙哑，看似稚嫩轻巧的背后，是毫不掩饰地浓烈杀意，那股危险的气息顷刻直击心灵。
白肆衡漠然从她身边跨步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停留，就仿佛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白色的统一制式服装背后清晰地引出一串数字编号057。
小团子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紧紧咬着下唇不是因为伤心，而是觉得有股酸酸涩涩的心疼弥漫过心脏。
哥哥怎么变成这样啦？
萝萝才睡了一觉而已。
【崽崽，别发呆啦，咱们跟上去看一看吧，跟紧白肆衡这样才不会出现意外。】
“嗯。”
苓萝闷闷回应一声，抛下脑海里的念头，毫不犹豫迈着小短腿哒哒跑了过去，所幸这里也就一条下楼的通道，想要找到人十分容易。
她发现这里住着很多哥哥姐姐，他们就仿佛行尸走肉般，每一个人都穿着同款白衫，相互间隔离得十分远，彼此互不干涉，也不关注外界的情况。
如果不是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萝萝就真的会以为他们都是假人。
因为下楼的人数稀稀疏疏，随着楼梯层数逐渐往下，遇见的人倒是越来越多，每个人的背后都写着各自代表的编号。
这里就像是跟某个组织的秘密实验基地。
小团子的编号是036，她已经觉察到这里的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原本打算直接去找三哥哥，但很快又按耐下这种念头。
异类永远会成为第一个被打压的对象。
所以苓萝必须融入这个地方，哪怕这里对于她而言仅仅是所谓的精神世界，眼前如此鲜活的一切，就算明知是假的却也能当了真。
那段不曾参与的过去，或许只能以这一种另类的陪同方式，或许这么做是毫无意义的，萝萝只需要知道默默努力，至于其他事情无关紧要。
小团子学着其他的模样，一点一点慢慢靠近白肆衡的位置，对方却仿佛提前觉察到什么，每次总能恰到好处地拉开一段距离。
她气鼓鼓地咬了咬牙，最后只能放弃啦。
反正三哥哥就在视线范围内不会跑，这样其实也挺不错的。
这栋楼的层数并不算高，苓萝所在的层数大概是五楼。
出去以后是一个偌大的操场，但四周与头顶的天空完全被密密麻麻的电网包裹着。
被拦截住的自由。
统一制式的衣服。
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监狱。
操场并不仅仅只有一个，视线粗鲁打量约莫有四五个被分割开来的地方。
那些人与她们同样穿着白色拖垂的数字长衫。
经过苓萝仔细观察，大多数人脚踝根本没有锁着脚链，唯独白肆衡就是一个例外。
更何况这些人虽然眼底麻木，但目光瞥向白肆衡的时候，眼底会浮现出一丝赤裸裸的鄙夷，就仿佛他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家伙。
行动的时候也会特意远离对方，那种界限分明的孤立任谁都能清楚地知道。
白肆衡孤零零地找了一个角落坐着，毫不在意那些外界的目光，他斜着头空洞的视线盯着辽阔湛蓝的天空良久，就仿佛被冻结住的冰雕。
萧瑟的风吹得他的袖口唦唦作响，凌乱的长发群魔乱舞，那背影透着一些被禁锢住的思想。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