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连翘山回来之后，李卿凝一言不发地坐在屋里，也不说话，但也没有再哭了。
下人告诉萧珩李卿凝晚膳一点没吃的消息，萧珩也没过去，只是吩咐厨房时刻备着吃食。
等到第二天，萧珩再去看李卿凝时，李卿凝已经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了。
只是只字不再提关于连翘山的事情，仿佛从未经历过一般。
但是只有她自己清楚，在连翘山发生的一切，对她的改变有多大。
李卿凝正坐在桌边不知摆弄着什么，见萧珩进来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轻眨了眨眼，也没像以前那样软软地唤他一声萧大人。
萧珩坐到她旁边，见她手里捏着的东西，眉梢轻挑，道：“白马寺的护身符？”
李卿凝应了一声，道：“萧大人竟然识得这个。”
“这个可不好求。”萧珩说道。
白马寺在邺京城郊，说极为灵验，许愿还愿的香客不少，香火也因此连年不断。只是在白马寺的符不轻易赠人，能从主持大师那里求得一张符极为艰难。
连萧珩都说白马寺的护身符不好求了，李卿凝诧异地看了看手中红色的护身符，道：“不好求吗？但是我去求的时候，主持大师直接就送给我了。”
萧珩：……
萧珩见李卿凝的样子不像是在作假，轻咳了一声，道：“或许公主是有缘人吧。”
李卿凝想了想，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这一说法，她把护身符戴回脖子上，红绳轻轻划过她皮肤白皙额脖颈，隐没在衣襟中。
李卿凝理了理衣襟，忽地看向萧珩说道：“下次回邺京，我也给萧大人求一个吧。”
“公主为何觉得臣需要这种东西？”萧珩端着茶盏轻抿了一口，他可不信神佛。
李卿凝顿了一下，似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她少有的和萧珩对视时满目平静，没有惧怕，没有小心翼翼，没有刻意讨好。
唯一不变的是，漆黑的眼瞳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由对方一般的真诚。
“因为我有种预感，以后我和萧大人……会遭报应。”
李卿凝说完，抬手将掌心贴在胸口，那里的衣襟下戴着护身符，好像能保住她的命似的。
但是掌心贴上时，她只感觉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呵。”萧珩的轻笑声打破了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他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能大笑不止地笑话一般。
李卿凝有些不悦地鼓了鼓嘴，沉着眉眼道：“有什么好笑的。”
萧珩堪堪止住笑意，把李卿凝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倾身抵着她的额头，说道：“公主太过可爱了。”
李卿凝身子往后仰了仰，她不觉得萧珩是在夸奖她。
萧珩扣住李卿凝的后颈，逼迫她不得逃离，好看的桃花眼里透着一种张狂。
李卿凝呼吸一窒，只听萧珩声音低沉又认真地对她说道：“公主，臣不信神佛，因为神佛在臣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从未眷顾过臣，所以神佛没有资格惩罚臣。”
李卿凝瞳孔骤缩，在萧珩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隐藏在萧珩内心深处的无尽血色，那里生生撕破了一个口子，她若是跌下去，只会万劫不复。
“只有事在人为，我们只有变得足够强，比别人更聪明，更无情，报应才不会落在我们身上。”
李卿凝呆呆地看着萧珩，萧珩说“我们”。
李卿凝的心再次被那种空荡荡的感觉席卷，她搂着萧珩的脖子，微微收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空缺的地方重新填满。
……
之后的几天，萧珩似乎并不急于启程离开，李卿凝也在府中安心养伤。
虽然郑泊的府邸比不上皇宫和萧府，但是胜在清净，对于在外面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李卿凝来说，再安稳不过了。
李卿凝心里也记挂着小皇弟，不知道何时能回到邺京。
邕南王虽然知道李卿凝在郑府住下，但是连翘山一事之后，邕南王也没再派人来打扰过她。
就好像随便李卿凝在邕都住多久，他就当装作不知道此事一般。之前李卿凝骗了他，说萧珩并不在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