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算了？”宫识鸢大叫起来，“若非是亲耳听到，否则我很难相信，这话会是从皇后娘娘的嘴巴里说出来。”
皇后压着怒火：“你莫要太得寸进尺！”
宫识鸢唇边攒起一抹冻人的嘲讽，轻轻扬起声调：“这话也是皇后娘娘说的？”
一番戏谑猛，皇后终是忍不住了，不知将什么东西摔碎在地上，怒声道：“宫识鸢，你今日来到底想做什么？”
她神色依旧淡淡：“也不想做什么，今日来无非是想为我弟弟讨个公道罢了。”站起身子，掀开一层层帷幔，皇后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站在最后一层帷幔后面，她声音沉沉地：“那日，我母妃刚去世不久，皇后便来将我弟弟抱走，也是那时，我年幼尚且没有那个能力将弟弟留在身边，我本以为让他待在皇后的身边要好一些，因着我觉得皇后能够给他我给不了的东西。”
她垂眼望着不知因为什么而轻轻晃动的帷幔：“如今想来，自己当初那般想法竟是如此的愚蠢。”
皇后蹙眉，目光停在她脸上：“本宫一直将他当做亲子对待。”
“皇后是这般对待亲子的？”她厉声打断道：“让下人对他用私刑，将自己的亲子折腾成这幅样子，若非我去的……”顿了顿，她没有去的及时，她去晚了，才让宫扶清昏睡在床上至今醒不过来。
说到这里，皇后也是有些愧疚，微垂了垂眼，咬着牙道：“此事，此事本宫定会彻查清楚。”
宫识鸢语声浅浅，却透着坚定：“不论如何他已经被折磨成这幅样子了，躺在床上不知何时会醒，到底是谁对他用刑追究出来也没有意义了。”抬眼望向皇后：“我今日来除了讨要说法，还有便是想请皇后将我弟弟还给我。”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皇后的脸色渐渐变的有些难看：“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宫识鸢回问：“那皇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手指紧紧的捏着椅子扶手，皇后死死瞪着宫识鸢，“本宫……”
话为说忘，被宫识鸢打断：“他本来就是我弟弟。”
皇后噎了噎，紧紧的咬着嘴唇，像是有些颓废的开口：“可本宫也养了他十多年。”
宫识鸢轻轻皱眉，她倒是没想要皇后能说出这种话。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皇后平缓了一会情绪，轻声开口：“你从小到大没正要看过本宫一眼，本宫也知道你是成妃娘娘的女儿，看不起本宫是正常的，你母妃也看不起本宫。”
宫识鸢愣了愣，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母妃看不看得起皇后，这她还真不知道，但自己倒是很看得起皇后，甚至隐隐有些敬佩，她能够将皇后之位坐稳。
至于那个从未正要看过皇后一眼，这着实是有些冤枉了她，皇后说小也不小，她从小长在皇宫里，那些建筑花草什么的早已经看腻了，于她来说，和付斟时待在一起，比在皇宫里瞎转更有意思，因而一直深居简出，和皇后遇见的次数寥寥无几，着实说不上没正眼看人一说。
她张开嘴刚要解释，又道：“估计你也知道，本宫怀不上孩子，也正是因为这样，本宫比任何人都渴望想要一个孩子。”她突然自嘲的笑了笑，抬眼望着宫识鸢：“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本宫一直羡慕你母妃。”
这个，宫识鸢还真不知道，在她记忆中，皇后曾主动来过一次，彼时，她正蹲在院子里看着石板路两边的草地上一个蚂蚁窝。
皇后似是路过，正巧看到了她，便没让宫人喊叫，抬脚走了进来，她看的入神没注意身后有人，直到一名路过的宫人跪在地上，怯怯的唤了一声：“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她扭过头方才看到皇后背着手，弯着身子站在自己身后，目光往草地上扫了扫，落在她脸上，柔声笑着问：“你就是九公主吧，你蹲在这里看什么呢？”
那时候，正午的阳光直直的从皇后头顶落下来，阳光刺的她眯了眯眼，入眼是一位颇有气质的女子，脸上带着母仪天下的笑。
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笑的很美丽的皇后有些可怕，便蹲着身子往后缩了缩，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