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芥川立刻过来替他拍背。

“你养鸭子是为了吃？”他问芥川。

芥川仰起小脸，美滋滋地盘算着：“鸭腿我和爸爸吃，鸭头给爷爷吃，鸭毛做枕头，鸭屁股给荼叔吃。”

“你把鸭八这么供着，是为了吃？！”

芥川疑惑地看着他：“爸爸不是为了吃鸭子才养鸭八的吗？”

“……是。”不是！这两者性质不一样！

“芥芥想吃鸭八，所以把鸭八当成朋友。”芥川摸了摸鸭八的秃头，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鸭八，我会对你好的。”

鸭八很享受地在他的手心拱了拱它的秃头，咽下半块饼干。

黑泽莲看得脊背一凉，这根本不是傻白甜……这是白切黑吧。

对它掏心掏肺的好，却是为了在它羽翼丰满之际，将它杀死吃掉。

这还不如黑泽莲这样从一开始就没给过鸭八好脸色看的人，兴许养久了他对鸭八有点感情了，就不寻思着吃它了。

一只鸭子而已，能有多少肉呢？

黑泽莲突然有点后悔收留降智的芥川了，这货要是恢复记忆，想起来自己曾认贼作父，岂不是直接用罗生门把他给拦腰砍断了？

……还是找个时间把他送还给港口黑手党吧。

正想着，与谢野晶子回来了，她这次没和黑泽莲开玩笑，而是十分严肃地说：“黑泽，我需要你帮忙做手术记录。”

“嗯。”黑泽莲欠与谢野晶子一笔钱，答应会帮忙手术而抵押手术费，他四处张望，却没见到病患，“那伤者呢？”

“没有伤者，都是死人。”

黑泽莲若有所思，跟着与谢野晶子，两人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一共有十具尸体，每一具都死状惨烈。

“根据乱步的分析，这些尸体都是被植入了异能力，因为承受不了而暴毙的。”

“植入异能力？”

黑泽莲瞬间就想到了他缘分已尽的老哥琴酒和他所在的酒厂。

与谢野晶子又说道：“而且在解剖时，出现了很反常的事情。”

她穿好防护服，拿起手术刀，缓缓划开一具的皮肤。

“这是——”

黑泽莲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

芥川和鸭八被拦在了手术室外。

谷崎润一郎试图用小甜饼安慰躁动的某小只：“你爸爸，很快就会出来的，乖啊。”

芥川沉着小脸问：“你们是不是要给爸爸打针？”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你爸爸是在协助与谢野医生做记录观察。”

“哦。”芥川想了想，又说，“那为什么芥芥不能进去？”

“芥芥乖，小孩子不能进去的。”谷崎润一郎绞尽脑汁地安抚他，“你现在和叔叔玩好不好，你想要什么叔叔都可以给你哦。”

“真的吗？”芥川眼睛一亮，“那叔叔可以给我钱吗？”

谷崎润一郎以为芥川最多会和他要零食和玩具，没想到他竟然会要钱。

——这，这要怎么拒绝呢？

芥川垂下眼眸：“我家里很穷，爸爸每天都从垃圾桶里找东西吃，我和荼叔，还有鸭八四个人睡一张床。”

——这，这还开始卖惨了！

“芥芥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爸爸吃上好吃的，长得胖一点。爸爸很要面子，宁可吃垃圾也在别人面前不肯求助……”

“芥芥好想快点长大，能挣很多钱，让爸爸享享清福……”

谷崎润一郎越听越觉得惨，再配上芥川倔强又隐忍的眼神，就算一开始是被道德绑架的，现在也心甘情愿地掏了钱。

不仅谷崎润一郎，连侦探社的其他人也纷纷慷慨解囊，向“懂事的芥芥”和他“死要面子却在背地里吃垃圾的老父亲”伸出了援助之手。

芥川不费吹灰之力，就收到了满满一袋钱、几包食物和生活用品，以及一台侦探社淘汰掉的旧电视机。

黑泽莲出了手术室后，就看到了等在楼下，大包小包像是要逃荒的芥川。

“你是怎么骗到的？”

黑泽莲在拿到芥川上交给他的一包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