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姜吱吱由远及近，灰蒙蒙的眼睛忽然就被点亮，脸上慢慢绽放开明媚的笑。

“姐姐。”

姜吱吱热络地笑着，“你怎么在这站着。天气这么热，背了汗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不过是不走心的寒暄，却被云芳听进了心里。

她低垂着眉眼，压下扬起的唇角，顿了会，嘴里轻轻地嗫嚅出声，“可是……我这不是怕姐姐生气嘛。”

说着就抬起头飞快扫了姜吱吱一眼，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委屈的小鹿子，语气像在撒娇，又像在乖巧认错。

“今早姐姐骂了我，我就不敢再不经允许擅自进屋了……其实我只是把姐姐当成自家人才……算了，这都是我的错。”

姜吱吱头上落下一串省略号。

“我没有骂你啊……”苦笑脸。

云芳漆黑的眼眸望了姜吱吱两秒，脸上出现释怀的笑，“姐姐最温柔了，我知道的。”她低下头去，水光潋滟，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姜吱吱，“姐姐这是厨房做的糕点，虽然没有你做的好吃，但你将就着尝尝，还有，里面放着一份酱油酿制的配方。之前我答应过你的。”

姜吱吱接过，颇有些惊喜，“真是谢谢你了，云芳。”

云芳细白的手紧张地在身后搓了搓，面色含着羞涩的笑，“姐姐喜欢就好，我……我没有其他事了，就先走了。”

她说着就逃似地迈开步子，走了两步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姐姐，再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到时候我帮你庆祝，我订了蛋糕。”

潮平这个地方没有沿海城市经济发达，蛋糕是稀罕物。

姜吱吱望着云芳的背影，有微微的疑惑，不过很快她松了口气。

进门前食盒盖子松动了下，姜吱吱重新调整的时候，透过缝隙看见里面奇形怪状的糕点。

她不忍失笑。

这怕不是厨房新做的吧，是云芳自己做的还差不多。

温言辞和姜吱吱一同进入地下室的时候，楚云深已经与阿超抵达了佣人房。

房间处于偏僻处，早已荒废多时，平时很少有人来这。

然而正走到离门口几十米处，忽然听见里面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阿超和楚云深立刻觉得不对劲。

飞快跑过去撞开门后，只见床榻前的男子摸着喉咙大喘气，凶手已逃之夭夭。

阿超过去将人扶起来。

“你没事吧。”

那人脸色苍白，稍微缓过劲后，就开始嚎啕大哭。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给哭成了泪人。

阿超和楚云深哄女孩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哄，更别说哄男孩子。

还是壮得跟张飞一样的男孩纸。

好不容易等他平定了情绪，楚云深才总算可以问话了。

叫赵春旺的男人，边擦着眼泪，边哽咽叙述。

“俺娘在俺八岁的时候就失踪了，乡亲们都说俺娘死了，找不回来了。是得罪了人，后来有人劝俺们快搬家，然后俺爹带着俺连夜收拾包袱走了。俺之后就天天梦见俺娘。俺娘怪俺不给她报仇，她说她是冤死鬼，冤死鬼阎王不收，她无法转世投胎。俺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算命的告诉俺，俺身上有怨气。俺相信娘也不知故意要害俺……”

楚云深听他啰啰嗦嗦讲了八百字母子情深小作文，终于在昏昏欲睡之际，听到了重点。

“当时是小年夜，俺娘跟婶子们喝醉了酒回来，迷迷糊糊拉着俺说了些事情。俺那时候八岁，但记得清楚。她当时震惊地告诉俺，她去接生的那家人很是怪异。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一男一女，但女的有残疾……就嘴巴这里，是裂开的。”

楚云深抬高了眉，“兔唇？”

赵春旺重重点头，“就是！那个女婴就是兔唇！但是后来那个女的丈夫过来看到了，就把那女婴掐死了，拦都拦不住。”

如此丧心病狂的惊天丑闻，连阿超听得发抖。

楚云深见过大风大浪，只觉旧时代道德沦丧，残害生灵，实在人神共愤，活该云家遭了报应。

“然后呢？”

赵春旺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