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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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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向北浑然不知卫士们在背后已然对他有了崭新的认识和评价。他正抓紧调查宋昌明自尽一案,牵连出先前的恒王造反的相关人员。他派去送初雪怡的两个神虎卫还怀有另一个任务,就是监视和调查宋湛的行踪。
不过现在案情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宋昌明死了,那个揭发宋湛的恒王旧部如今下落不明,没有什么新的证据来证明宋湛才是造反的主谋。袁向北虽担心初雪怡的境况,但他并不能为她做什么实质的事。
为着她考虑,他倒是真心希望宋湛不是主谋;为着朝廷社稷考虑,他希望除掉隐患,杀了宋湛。
从宋昌明自尽的事情上推断,宋湛即使不是主谋,也绝不像先前所调查的那样,宋氏父子皆为恒王所逼迫,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就犯。认识到这一点,若是不杀宋湛,无异养虎为患。
若宋湛果真为主谋,叛军失势,他反客为主,杀了恒王做替死鬼,自己投诚保命,使出这样狠辣阴险的手段,也不应该留他。
若是真的要杀宋湛,初雪怡如今和宋湛一起,就很难保她周全,思及于此,袁向北不由愁上眉梢,心下烦恼。
安近月则过上了一生中最快乐安逸的日子。
朗照采买回了安近月所需的所有物品。一架织布机,秋种的种子,流行的丝线、花样,相关的药品,耕地的粗制工具,一把轻便的采药镰刀、一把工具砍刀,石质的砧杵。
安近月领着朗照和清辉在后园子里开辟了一大片菜地,种了冬葵、菘菜、罗服、和豇豆。
在菜地的旁边她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房,养鸡和鹅,本来还要养猪,可朗照死活不答应,说谁要养她就和谁势不两立,于是只得作罢。
织布、绣花、种地、过起了真正的自给自足的生活。
许是因为高兴,安近月在午后闲暇的时候和朗照学拳,不为了防身,只为了养身。朗照教的有模有样的,从没有的认真,连清辉都忍不住要开始佩服她了。
安近月偶尔会在忙碌的生活间歇想一想袁向北,佩服他训军有方,到这里已经十几日了,她既没有看到神虎卫,也没有看到暗卫。可是朗照却说,一次在林子里砍竹子,有人替她射死了一条蛇。她们那一日就喝了蛇肉煮的汤,很是鲜美。
他果然安排了暗卫,不过用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来护卫这几个山野的村姑,其实有些大材小用。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时间见他一面,可以和他说,适当地减少这里的护卫,把这些人用到更需要的地方去。不过,她未必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时光飞逝,转眼两个月过去了。
安凉郡传来消息,疫情已经平复下来。可是郡守却上报,牢城里的宋湛跑了。案宗上写明,人物不知所踪,晚上惯常回的牢城,却在早上在点视厅中点卯的时候发现不见的。
袁向北却从密函上知道,那一日牢城中管营和差役和一百三十个犯人都被人迷翻了,所以宋湛才神不知鬼不觉的跑了。
谁人帮他迷翻了这许多人而能不被觉察?当然不用说,自是初雪怡。
他们跑去了哪里?自然是出了安凉郡,去了那西凉属国。安凉郡本来是两国交界,虽然驻守的是大梁国军,可是也有许多西凉人在那里居住、往来。他既决定了跑到西凉国,自然是不打算再回来了。初雪怡跟着他,自然也是不能再回来了。
如今宋湛这样举动,多半恒王造反就是他所为,他这样出逃,坐实了叛国的罪行。即便他再回来,朝廷又岂能容他?就是袁向北自己,又岂能容他?
初雪怡跟着她,初雪怡从王府出逃,事情总要败露,他替她瞒不了多久。她到底随宋湛做了叛国者,抛弃了大梁,抛弃了家乡,也抛弃了他。
他细想一想,但愿他们永远不再回来,他可免于和他们一战,她可保性命无虞,这或许是这个消息带来的唯一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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