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皎皎无心的一句问话，却叫原本还在犯困的沈兰瞬间清醒了过来，小丫头下意识地伸手就去捂自己的头发。
原本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柳皎皎，一见沈兰这不对劲的反应，杏眸里闪过一丝的严肃。
“我自己不小心把头发弄散了。”
沈兰背对着她回答，声音有些小。
柳皎皎“嗯”了一声，没说什么，转身直接出了堂屋，看了一眼已经洗好碗筷的沈烨，见男人朝着堂屋这边走来，她疾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沈烨的手腕。
少女常年没有做过活的手，纤白柔软细腻，温热的指腹落在他的肌肤上，却烫的他全身紧绷了起来，他正要开口，就听见了少女的严肃声。
“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男人跟着柳皎皎，直接来到了屋子里。
柳皎皎一把松开了男人的手腕，对上了男人那双深邃的眼。
“我怀疑兰兰有事瞒着家里。”
沈烨直接皱起了眉头，狐疑的望着她。
“我早上给她编的头发，散开了……”
沈烨闻言，原本正要说这有什么，却突然意识到自家妹子宝贝那辫子的程度，绝对不可能被她自己弄散开的。
因为，柳皎皎给她编好后，她那双小手连摸也不敢摸。
想到这里，沈烨的眼神沉了沉。
再次来到堂屋，沈兰低着头，手上握着的笔，一动未动。
柳皎皎走到她的身边，问：“题目不会？”
沈兰闻言，还没回答，柳皎皎已经毫不客气地坐在她的身边，看了一眼题目。
沈兰这才想起来对方是整个柳家村里唯一的高中生，到了嘴边的话，直接转了方向。
“你教我，我，我给你干活！”
无论怎样，她都不要欠柳皎皎的人情！
柳皎皎听着小姑娘的话，直接笑了，并不生气。
沈烨将鸡喂了水，路过堂屋时，就看到了屋子里，少女低着头认真的和沈兰讲题，声音很轻柔。
沈兰有不懂的地方，她也很有耐心。
沈烨站在烈日之下，此时却是一点的热也感受不到，视线落在少女艳若桃李的侧脸上，心中生出了从未有过的情绪。
说不出来的滋味，只觉得就像是心里的那片土壤里有一颗种子落地生了芽。
有了柳皎皎的辅导，那些难解的题目一下子就变得简单了起来，沈兰做完最后一道题目后，将作业收拾了起来，有些别扭的站在柳皎皎的面前。
少女捧着茶杯喝着水，正在想着事。
这里是七十年代，也没有茶叶，她是一贯不怎么喝的习惯白开水的。
她想着要不要做一些果干，到时候用来泡茶。
不过，买水果这么奢侈的事情，她是不想了，只盼着山里有没有什么野果子什么的。
比如野樱桃，野杨梅这些……
正想的出神，耳边传来了一道很轻微的声音，甚至听不清楚。
柳皎皎看向面前低着头的沈兰，问：“你刚刚说什么？”
小丫头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语速很快，但柳皎皎这次听清楚了。
她说：“谢谢你。”
小丫头生的很瘦，长期的苦闷生活，让她不像是其他的孩子那么活泼，甚至因为生活物质不太好，脸色也有些泛黄。
柳皎皎望着面前低着头的小脑袋，嘴角忍不住的上扬，伸出手来，直接揉了揉对方的小脑袋。
少女的手很柔软，落在沈兰的头上时，小丫头的脸上出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神色，像是诧异，也像是抵触，只是那抵触里还夹杂着一丝来不及隐藏的欢喜。
除了沈老太太和哥哥，从没有人这样摸过她的头。
“下次说谢谢的时候，可以昂首挺胸的说。”
落在脑袋上的手，收了回去，沈兰一抬头，正要说话，却发现面前的柳皎皎已经离开了。
她望着少女纤细窈窕的身影，第一次发现，好像一直以来，柳皎皎都像是她口中所说的那样昂首挺胸。
这一瞬间，她突然也想和柳皎皎一样，因为，她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看到了光。
沈烨进了沈老太太的房间，将早上卖野猪的钱全部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