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娟出于本能，也想上去扶，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回来。

卫占国推开邓婷的手，竟然跪在了地上。

“娟，我当年悔恨啊，当时……我要是有勇气回去……没准……唉……”卫占国欲言又止、长叹不息。话没说完，他竟然给卫娟磕了一个头。

这下卫娟无法淡定了，不管怎么说，这人也是把她抚养长大的人，哪怕自己对他再恨再气，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更经不起他给自己磕头。

“爸，你别这样，你快起来啊。”

卫娟弯下身子，把卫占国慢慢扶起来，让他先坐回床上再说。

邓婷哭得厉害，卫占国也老泪纵横。

卫娟等了两分钟，见他们情绪稍微稳定点，便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爸，这条消息，是一个叫曲波的人发过来的，他是长征高中的学生，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们有没有向谁透露过这条消息？”

这么隐秘的事情，父母瞒了她十几年都没说过，曲波又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曲波和父母根本不认识啊，所以她怀疑曲波是别人那里听到的。

卫占国用手把眼泪擦去，抬起头看着卫娟，说道：“娟啊，爸不认识这个曲波，但是我确实对一个人说过你的事，他就是给咱家资助过治疗费的那个刘强。”

“刘强？”卫娟大吃一惊，甚为不解：“爸，你为什么要告诉他呢？你什么时候说的？”

“唉，我当时不是一直等不来合适的肾源么，眼看着做透析不停的耗钱，身体反而越来越差，逐渐变得绝望起来，就想拔掉透析管自己死掉算了，不想再连累你们母女两。”

卫占国苦恼的说道，“但是我死可以，却不能把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下去，而你妈是绝对不会说的，因为她怕我说出来后你会恨我，所以我便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偷偷告诉你。

但是每次看到你到医院为我忙前忙后、辛苦劳累的样子，我就不忍心说啊，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后来，刘强这孩子一直出钱资助我们，我觉得我们和他非亲非故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我们，肯定是因为他很喜欢你。

我当时以为这孩子心眼不错，家里又有钱，如果将来你上完大学，能和这孩子成为一对，对你以后的生活也是个交代。

所以有一天你和刘强过来看我，当你拿着暖水瓶去接开水、只有刘强和我在这个病房里时，我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想得等我死了以后，让他再告诉你，不能让这个秘密跟我进了棺材。”

说到这里，卫占国又哭了出来，低着头，不停用手擦去眼泪。

听到父亲竟然有亲生的念头，卫娟也是震惊不已。幸好徐亮当时及时找来肾源，才让父亲有了振作起来的希望。

想到父亲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刘强，卫娟稍加思索，就把曲波为何也知道这个秘密的缘由弄清楚了。

相必是因为刘强对她怀恨在心，把这个消息不是直接发给曲波、就是发给了王静，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她了解曲波那个人，没有王静逼他，他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爸，你当年是怎么把我偷偷……带过来的？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她本想用“偷偷掠来”这个词，但照顾到两人的情绪，最终还是换了一个词。

卫占国神色复杂的看了卫娟一眼，然后让邓婷把病房门关好，好像生怕隔墙有耳的样子。

“娟，我当时给刘强说你是我拐来的孩子，其实没给他说真话。你虽然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也不是我拐骗来的孩子。

我们当初遇到你，完全是命运的安排。而收养你至今，都没把你的真实身世告诉你，也是迫不得已。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我这十几年来一直心有余悸，历历在目，让我至今都生活在煎熬之中。

现在，我终于能放下了，把当年的真相全都告诉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

那是十几年前，卫占国26岁，不过他当时不叫卫占国，而叫卫长东，卫占国是他后来到石城后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