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来到饮水机边，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温水，放在秦宴桌前，跟着笑呵呵着开口夸夸自谈。
“你们找我做调查问卷可算找对人了，自我有记忆起，就在这地儿生活了大半辈子，知道的事儿比别人知道的可是多得不止一倍两倍，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面对男人拍拍胸脯夸下的滔天海口，秦宴不怎么应承，只是薄唇微勾，眸底涌现过一闪而逝的阴冷，重新抬起头时，面上挂着一副职业笑意。
秦宴：“暮先生，是这样的，你认为这儿的环境如何？”
“这儿啊，要说烂吧，近几年政府改善，也没那么烂了，但要跟大城市相比，还是差了许多，又落后的。”
男人拿起瓶酒，往嘴里灌上了几大口。
秦宴趁着男人举瓶喝酒的空档，摁下衣领上挂着的录音笔开关，这一小动作进行的很快，甚至微不可查，从旁边看来也只以为是用手指抚平衣服褶皱，所以男人并没有注意到。
“那你认为这儿需要改善些什么？”
“这儿治安如何？”
“这儿的……”
一连几下，秦宴问了好几个毫无破绽的问题，好似真的只关心这儿的民生福祉。
男人也是中规中矩的回答着，对秦宴一开始的防备之心也稍稍缓解了不少。
见时机成熟，秦宴突然话锋一转，言词犀利：“对了，我调查的时候，发现这儿十年前闹出过场跳楼自杀案，还登上了头条新闻，暮先生对这件事儿有映像吗，方不方便透露下当时是个什么状况？”
突然转了个话题，对于秦宴提起这事，男人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迷惘地皱了皱眉。
“十年前的跳楼自杀案，有这事吗？”
男人喃喃嘀咕，脑子不算特别清醒。
秦宴只好在旁提供几个隐晦的关键词：“听说是个女吉他手。”
“哦，她啊，”男人骤然醒悟过来，话语中满满的藐视，“你是不知道，那个女人，生前有多么的肮脏，不知道跟谁闹大了肚子，街坊邻居都传遍了，真不知道那个喜当爹是怎么想的，居然还跟这种人好上了。”
秦宴佯装惊讶：“居然还有这种事？”
男人摆摆手，又自顾自的往下说：“那可不是，要我说啊，她跳楼，实在活该。”
“那你认为，她为什么要跳楼呢？”
男人不屑的努努嘴：“还能因为什么，两口子闹矛盾，日子过不下去了呗，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感情不合，不过那天也巧，赶上雷阵雨，听几个当事人说，那血水一大滩的，身体碎得不成样子。”
秦宴依旧言笑晏晏的，没有因为男人话语中的鄙夷而动摇半分。
只是淡淡的叹了句：“原来是这样啊。”
跟着，秦宴指尖动了动，若有所思的沉吟道：“暮先生，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
“谁啊？”
“一个杀人犯。”
男人皱眉：“什么杀人犯？”
秦宴薄唇微吐，故意拖长尾调，钓起人十足的好奇心：“故意杀妻，却只判一年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