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全斌骂完一句之后，脸色通红地回到谢玉身边，“贤弟，如何？”
谢玉一本正经道，“不错，颇有令堂之风。”
随后谢玉让人将牛麻子捆回峰驼山，冯小凤见她当真将人绑回来了，目光惊异地看了谢玉一眼，对此谢玉只面色寻常地朝她笑了笑。
她从小对兵书耳濡目染，年幼时便玩沙盘推演游戏，对行军布阵颇有心得，牛麻子不过一个小山寨的当家，领的人马也不足五百，这种山地小规模作战，于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
谢玉跟着冯小凤走到议事堂，冯小凤让手下的人暂且退下之后，谢玉才淡淡开口，“在下已经完成三娘的任务了，三娘考虑得如何？”
冯小凤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人行事效率这般高，半日之内便拿下了牛麻子的寨子，若是领了兵来对付峰驼山，冯小凤还真没有那个万全的把握能赢。
然而这人说的是招安。
冯小凤不由得想到了上午谢玉的那番话。
所谓招安，便是让她出头吞并常州其余的大小山寨，扶持她当常州的地头蛇，三条商道可以交给她管，但需要在知州府的监管之下。
谢玉还能让窦全斌入盛京后拜在太尉门下，如此一来不管今年会试结果如何，他受太尉府庇佑，必然仕途无忧。
若是其他人来看，自己不仅可以当常州地头蛇称霸一方，儿子还能上京入仕前途无量，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买卖。
然而冯小凤却觉得，这个提议不过是让自己脖子套上了绳索，绳牵在别人的手中。儿子远在盛京，她在常州自然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其实她也大可不答应这个条件，谢玉总不能强求她。
冯小凤目光穿过屋子，落在不远处窦全斌身上，他正站在关押钦差大臣随行的房间门口，像在跟里面的人说些什么，态度恭敬有礼。
她儿子如今已成人，想去哪里她也拦不住了，谢玉有一句话说对了，当娘的总是不想自己拦了孩子的路的。
冯小凤收回目光，瞥了谢玉一眼，“下午知州府派人送来了五十石粮，说剩下的下次再补上。”
“看来知州府是穷到快见底了。”谢玉无奈笑道。
“很正常，这几十年知州来来走走，常州永远是这个半死不活的烂样子，要不是有这几条商道，当地人早饿死了。”冯小凤站起来道，“我听说威州去年修了水利，等渭河能通水道了，恐怕我们这群人连这点饭都要吃不上了罢？”
谢玉微微一愣，没想到冯小凤常年蜗居山中，这些消息都没有落下。
她正色道，“常州可以发展山林畜牧，不至于到过不下去的地步。”
“那也得有人管才行。”冯小凤神色复杂，随后她看向谢玉，“我答应你的要求了，替你当这个出头鸟。”
谢玉道，“多谢三娘。”
冯小凤淡漠地道，“谢什么谢，交易罢了，趁老娘这个土匪窝还有点利用价值，换点安身立命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