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冯小凤双眼一瞪，气势瞬间骇人，窦全斌许久没看到娘老子这副动真怒的样子了，吓了一跳，顿时老实了不少。
“你爹从小教你读圣贤书，是为了让你窝在常州这山坳里头的？！”冯小凤目如铜铃，带着怒气呵斥道，“你要是再说这种没出息的话，你娘我不如趁早一根麻绳早日去跟你爹在地下团聚，免得见你这不省心的儿！”
窦全斌见自己娘三句话不离寻死，一脸不服气，却又不敢辩驳。
见他态度老实了点，冯小凤转而对谢玉道，“我便把他交给你了，你若敢出尔反尔，我冯小凤虽远在常州，可也不是吃素的。”
被冯小凤这般不信任地盯着，谢玉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笑道，“三娘放心，我必当遵守承诺。”
冯小凤勉强信了，谢玉年纪不大，看上去比自己儿子还小几岁，但行事老成，城府颇深，瞧着比自己儿子靠谱多了。冯小凤忍不住嗔怪地瞥了窦全斌一眼，也不知这些年他爹是怎么把儿子教成了这副德性，他要是能有谢玉一半的城府她也能放心不少。
冯小凤将人留在知州府便走了，谢玉领着窦全斌去给他安排一间房临时住着，反正过两日就要离开了。
窦全斌跟在谢玉的身后，如今冯小凤走了，知州府里来来往往的都是生面孔，自己又即将上京前途未卜，忍不住便心中忧虑了起来，幸而眼前的谢玉还勉强算得上是个熟人，让他心里没那么不安。
“贤弟，你说愚兄当真要撒谎家母已故吗？”窦全斌忍不住问道。
谢玉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道，“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有的生母是妾便会上报家母身故。令堂看得很明白，有时候出身确实能压弯人的脊梁骨。”
窦全斌跟在她的身后没吭声。
谢玉又道，“但也有人生母是妾，考中功名之后不给嫡母请封，反倒给生母请封。前朝不就有个例子吗？嫡母身故，将诰命给了作妾的生母。”
窦全斌张了张嘴，感觉这位贤弟很是敢说，总觉得下一秒就能张嘴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果不其然，谢玉带他到了临时的卧房，将门推开，随即转头朝他道，“你若是当真心里过意不去，我可以替你伪造一份户籍。”
窦全斌倒吸一口气，心惊肉跳地瞪着她，“如、如何伪造？！”
谢玉张开双手，“咱们现在不就在知州府吗？把户籍册子翻出来，将你那页一烧，重新写一份放进去，盖上章，印上手印，不就行了？”
她三言两语说完，把窦全斌吓得脑子都开始混乱，“啊？这、这如何行得通？这可是弄虚作假……”
谢玉语气轻松地道，“别担心会被发现，反正等回了盛京，这知州府里的大小官员估计从上到下都得一把薅光，到时候新官上任，谁能发现？”
窦全斌吞了口口水，感觉他娘老子把他扔上了贼船，眼前这白白净净看似无害的人说起违法犯禁的事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跟他娘老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