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又酸又涩，却舍不得移开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上首的人瞧。
便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宫人的通报，“陛下驾到——”
玄翊与二人脸上都露出意外之色，尤其是玄翊，记忆之中，洛帝从未踏足过一次东宫。
转眼间殿门口出现了一道明黄色身影，三人立即跪下行礼，洛帝走进来后看到殿内还有两个人在，也是微微一怔。
玄翊主动开口解释道，“这位是儿臣从民间寻来的神医白药翁白老先生，旁边是白老先生的孙女白鸣兰，儿臣在沅州落下的伤势一直未好，便请了白老先生来替儿臣治伤。”
洛帝目光从白药翁与白鸣兰身上扫过，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只侧头看了身边的老太监一眼。
老太监周福荣立即将手里捧着的盘子端了上来，态度谄媚地道，“陛下听闻殿下在沅州受了伤，今日特意命老奴带了伤药过来赐给太子。”
玄翊一怔，这算是洛帝破天荒头一回给他赐药，而且还是亲自送了过来，只是好巧不巧恰好撞上了白药翁入宫的时机，这要他如何开口？
思量间他接过伤药，面上若无其事道，“多谢父皇。”
洛帝在一旁坐下，随即看向白药翁，“既然特意寻了神医过来，就让神医看看也无妨。”
这是要白药翁当面给玄翊看病的意思？
玄翊与白药翁对视了一眼，玄翊朝他微微颔首，“那便有劳白老先生了。”
白药翁道了一声“谨遵陛下圣旨”，便从地上起身，让白鸣兰退下避开之后，对玄翊道，“还请殿下将上衣脱下，让老朽看看伤势。”
左右宫人上前替玄翊将上衣脱下，露出了赤裸的上身，他先前手臂上的伤好了不少，此时仍旧包扎着一层纱布，后背的那道刀伤结了黑红的血痂，看起来依旧狰狞可怖。
大殿内光线昏暗，洛帝的目光落在玄翊上身新旧、深浅不一的旧伤上，眼底划过一丝讶然。他此前从未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上心，直到今日才知道，玄翊身上有这么多的伤。
洛帝威严的声音在殿内缓缓响起，“这些旧伤是从何而来？”
玄翊顿了顿，脑海中浮出无数久远的记忆，是曾经在洛王府时被洛王侧室体罚，被外人在学堂欺辱，被下人仗着他尚且年幼且无人撑腰肆意打骂，还是后来洛帝登基，他成为太子住进东宫，在无数的暗杀中拼尽性命？这些伤他早习以为常，与曾经暗无天日的过去一起，铸成了如今的他。
短暂沉默的一瞬过后，玄翊平淡地道，“以前不小心留下的，并无大碍，还请父皇宽心。”
听了玄翊轻描淡写的回答，洛帝也并未追问。
白药翁抬起玄翊的手，仔细把了脉，侧耳听了心肺，又从随身的布袋中取一柄细长的银刀在伤口处割出一小道新鲜的伤口，探查血液的颜色。
如是观察了许久之后，才道，“殿下身体强健，心肺正常，后背的刀伤虽深，但并未伤及骨髓经脉，只需外敷伤药配合内服汤药，一月余便可大致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