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渝面上并没有半分被揭穿的害怕，只有无尽的冰冷，宛若又回到了最初重逢那会儿，冷冰冰的假人。

唐至啧了一声，很是惋惜，“小姑娘，接着演呀，戏这么快结束，多无趣啊”

他缓慢站起身，黑眸看着秦有渝此时的表情，还颇为嫌弃，他的长指捏住秦有渝的下巴，微微抬起，迫使她对上他的眸子。

他唇角噙着笑，一字一顿，“小姑娘，你深情地看着我，说什么都不要，只要唐十五的时候，最漂亮了”

秦有渝不怒反笑，她也勾起唇角。

她启唇，声音很淡，“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唐至知道她在问什么，他也没和她卖关子，大大方方地答：“只能说，小姑娘，你运气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

唐至的手松开她的下巴，还贱兮兮地拿着手指比划“那么一点点”是多少。

他转身，走至小吧台那边，又扭头看向秦有渝，懒洋洋地道：“喝点儿什么？”

秦有渝只冷冷地瞪着他，不答。

唐至也无所谓，耸了耸肩，“那我做主啦”

他从酒柜上挑了一支不错的红酒，动作优雅又利落地开了盖子，再从架子上取下两个高脚杯，放到桌子上，倒了两杯酒。

他的指尖捏着高脚杯，轻轻摇晃着，他抬眸，看向仍站在原地的秦有渝，开口，“我不过是无聊，随便看看片子，就看到了你演的片子，哦，你拿新人女配角的那个片子。”

“网络上怎么评价你的表现的呢？哭戏一绝，对吧？”

“我看完之后觉得，他们给你的评价还是低了，你何止是一绝啊，简直是……让人心血澎湃啊”

“我们高中那会儿，你每天表情都一样，不会笑也不会哭，我真的没想到，小姑娘，你这么会哭呢”

“我看得意犹未尽，就又去看了你之后拍的那些戏的片段，哥哥有点失望哦，之后的哭戏，没有第一个哭戏那么真实了呢”

“我一直都觉着，小姑娘你长得漂亮，哭起来更漂亮，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跟艺术品一样，就像你之后演的那些剧一样，漂亮极了！”

“哥哥我呢，本着求知的想法，去了一下，原来啊，演员的眼泪怎么流，是可以训练的呢，难怪你第一个哭戏哭得那么丑，之后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小姑娘，你真不愧是学霸，不仅以前学习好，连演戏也能演得这么好”

“当时我花了那么多钱买下你的经纪约，买的真值呢。”

唐至端起高脚杯，与放在桌子上的另外一杯酒对碰了一下，笑得痞里痞气，“小姑娘，为你给我特意演了这么一出精彩的戏干杯，我看的很开心”

秦有渝听完他所有的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什么波动，她开口，声音冷而嘲讽，“看戏，也看完整一些啊。”

“杂志，是我故意让你看见的，海南的男管家，是我花钱让他喊我唐太太的，媒体，是我叫的，去你公司送饭，和周优雅打架，是我挑衅的，说要嫁给你，是编的，追去上海无理取闹，是设计好的，脚受伤，是我将计就计，你求婚，我说愿意，更是假话。”

秦有渝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眸底嘲讽的意味更深，“看完这些，是不是更开心一点？”

唐至脸上还是挂着笑，只是那笑没有抵达眼底，他举起手，鼓了鼓掌，“不错啊，真精彩呢”

“所以啊，小姑娘，我都替你感到可惜呢，我说过，你要骗我，就好好骗，骗得我神魂颠倒了，那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啊，现在临门一脚，可怎么办呢”

秦有渝在飞机上看到那份被掉包了的文件的时候，她心里清楚，唐至给了她选择。

要么，若无其事地回去，继续和他对着演，演到他再一次觉得无趣了，没意思了，她就可以和他撇清关系了。

要么，就是如今这样的情况。

秦有渝知道，选择第一个，对她是更有利的，但她已经不愿意了。

她宁愿去承受最差的一种结果，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