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忘调侃两句，“也是，说了说不定默默翻然醒悟，及时止顺，不和你结婚了……”

顾宸不接话，神色突然不太好看。

崔默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坐在一旁听他们闲聊的顾阳赶紧打圆场，呵斥：“行了，行了，瞎说什么，别的母亲看到儿子这么争气都是想方设法夸上了天，你倒好，夸奖每一句，还把儿子说得像有怪癖一样。你让默默怎么想，还不快住嘴。”

秦玉何曾被顾阳如此当面疾言厉色过，自己不过调侃两句，丈夫和儿子在媳妇面前丝毫不给她留面子，忍不住抱怨：“我瞎说什么了，你们一个两个，你当年一言不发的就入了伍，当了兵热血沸腾，一门心思都在保家卫国上，我们多久才见一次。这也就不说了，这么多年，我们也过来了。”

“当个军嫂有多辛苦，我算是明白了，我甚至不敢去计较太多。”

“我告诉我自己，这是我的男人，我应该为他骄傲，他保家卫国，心里有家国大义，有热血有理想，军嫂的思想觉悟必须要跟上，我必须支持他。”

“每次回到家里，空荡荡的家，一个人吃饭的时候。生病人家问我老公怎么没陪我的时候，高兴想和你分享打电话给你的时候，难过想你在我身边陪着我的时候。才意识到，我是个军嫂，这些我都没有权利享受。”

“后来你还想让儿子入伍，儿子没选择入伍，我当时别提多高兴了，你儿子终于不用走你老路了，可谁知，他是没走你的老路，可到底是你的儿子，这股热血沸腾的家国大义和你一模一样，出国8年，除了上课，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搞研究，我那是还真担心我家里要出个了不起的科学家。担心我儿子的以后的老婆能否和我一样坚持。”

“回国后，他倒是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开了公司，我以为他终于要放弃他不切实际的幻想时，谁知道他更忙了，开公司是为了更好的做科研，管理和研究，一个都没落下。”

“你们男人脑子里整天都些什么，国家的强大是靠你们这一个两个男人就能强大起来的吗？”

“是，对国家，你们问心无愧，你扪心自问，对家人，你敢说你问心无愧吗？”

说完，秦玉哽咽，眼眶开始微红。这些话她从未和顾阳提过。她知道他的理想和抱负，她爱他，她必须支持他。有些煎熬她并不想让他知道。知道了，或许是逼他做出选择。

顾阳愧疚，疼痛感翻江倒海的涌上来，他不知道秦玉心里的这些想法，那些年，秦玉表现的云淡风轻，他一个大男人，心思没有女人细腻，也没有想那么多，哪里知道她心里堆积了这么多委屈。

她从来报喜不报忧，以至于他都忘了问，我不能常常陪在你身边，你会不会不开心？

气氛陷入了死寂。崔默扫了两个男人一眼，两人都垂着眼，似在思考什么。客厅的灯光照耀在沙发上，折射出明媚的光芒，整个大厅变得耀眼异常。

崔默伸手端起桌上盛着温水的水杯，笑意吟吟的递给秦玉：“妈妈，都怪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让您伤心了，我给你道歉。”

秦玉本就是一时气昏了头，这些话堆在心里这么多年都没说出口，今却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她心里懊恼。接过水杯，知道崔默这是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她叹了叹气，“不关你的事情。”

秦玉口中的顾宸，崔默觉得和他了解的顾宸完全不是一个人，顾宸在国外8年一直是做科研是大大出乎崔默的认知的。

至于秦玉控诉的因为工作忽略家庭，崔默就更没感觉到了。

崔默住进来的这段时间，她从未觉得他是个因为工作不顾家庭的工作狂。她的收工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杨雨珊一天工作结束得早，她可能下午三四点就到家，有时候放工很晚，晚上一两点回家。有时候一整天都没工作，她都宅在家里。

大部分的时间里，顾宸到家都不会超过8点，甚至很多时候，崔默回家的时候，他刚好做了热腾腾的晚餐，她还能凑巧蹭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