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裔手转动着笔，电脑上播放的是几日前监控的截屏，每到关键时刻那人的身影就直接消失不见，监控并未失灵，但他知道，定然是有问题的。
他随手一点，屏幕一片黑。
“听说你最近跟人类女子搅和在了一起？”
穿着斗篷的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浑厚有力而粗豪，嗓音像是特意地被压低，但是却没有盖住那特色的粗音。
似惊奇，似复杂。
他的脸，不，没有脸，准确来说是根本看不见，能见到的只有这件灰色的斗篷和飘立起来的帽子。
帽子中间是空的，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
江裔并不意外他到来，轻啧一声：“装什么？”
“好歹帮了你这么多，对我戾气还这么重？”江巡早已习惯他的态度，也没多在意，自顾自地搬了张椅子过来。
江裔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与在门外听风是一个道理。
“江博士，别人是过河拆桥，你是过河砍桥，还放火烧了。”江巡半开玩笑地说道。
“话说，你和那个人类女子关系好像很不错？”
说这句话时，江巡的语气变的微乎其微，还带着隐约的试探。
“不是你让我去的？”江裔反问，又接着说了一句：“我和她关系如何，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江巡斗篷飘动了下，确实，从一开始便是他刻意地想引江裔去见苏苒，可他也清楚，若是江裔不想，还真没有人能让他过去。
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江巡要更加清楚，他虽不在江裔身边，但免不了他知道些东西，甚至要多过于江裔。
“江博士，事实如何也只有你自己清楚。我所能知道的也只是表面。”江巡斗篷下的脸微微冷笑：“你不会对这位来历不明的人存了些不明的心思吧？”
江裔神色未变：“我没你龌龊。”
“答非所问可不是你惯来的风格。”江巡语气倏地一变，很快又缓和。
“想查你身边那人的身份？”似乎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他坐的更加的随便和肆意了：“不如求我告诉你。”
“我还不需要靠你。”
又是这样满不在乎嫌弃的口吻，江裔依旧没改，江巡多少是有些挫败感，他和江裔对峙，几乎都是落下风，还没占过风头。
“不需要，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关系了。但你猜猜，她会不会需要你的消息。”
博苒，苏苒，改了个姓氏罢了，江巡不难猜到，想到两人的未来，他觉得很有意思。
“随你。”江裔继续摆弄他手中的东西，恍若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人并不能对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还挺无情。”江巡轻笑了声：“好歹你们也有一段露水鸳鸯情，这么狠心，也不怕后悔。”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江巡也不生气，慢悠悠地从中拿起了一张照片，穿着人类服饰的少女，她在路边静静地看着风景，眼神纯真清澈，那目光中还带着些希冀，不知是对人还是对物。
照片飘在了半空中。
只需一眼便能认出，上面的人和江裔口袋里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
这点动静终于引来了江裔的关注，他看见了照片上的人，放在身侧的手微乎其微地动了。
江巡认识苏苒，不只是认识，或许是很熟悉，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大概在几个月前。
江裔敛下了探究和带着些恶意的目光，移开了视线，只是几秒罢了，他并未对那张照片有任何的兴趣。
“瞧，长的很好看不是？”江巡的手在照片上女孩的脸上轻抚：“真是可惜了。”
江裔见他的动作，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了阴暗，他继续了手中的东西。
试探了这么久却没有得出任何的结果，江巡觉得没意思，他飘着离开了这里。
门关上那一刻。
‘啪嗒’
手中的笔断成了两截。
江裔唇角上勾，划出了个泛冷的笑。
他往后一靠，倒在了座椅上，将手中的那张照片摆在了桌前，虽说是逆着光，但要比刚刚江巡手里的好看多了，他微微眯了眼睛，半久才露出了些满意的神色。
他就算是动了心思，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