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下班之前艺言没从办公室出来，姜语哲也再没有进去过。
隔着一堵墙，隔着一间办公室，就算两人同处同一个平面也像是分隔在两个不同的空间。
五点的时钟一到，艺言合上文件，姜语哲没在的时间里她几乎什么都没看进去。设计图纸还是停留在第二页的页面，但是第一页里有什么艺言完全不记得。
艺言烦躁地靠着椅子上，眼睛盯久了某一样东西干涩的疼。靠了一会，时针指向三十的位置艺言才起身。
“艺总，再见。”
“艺总，明天见。”
“艺总，您注意安全。”
路过艺言的人都在跟艺言一一打招呼，但艺言也只是轻微点头算是回应了，有谁跟她说话她都没有记住。
到了门口打过卡后，艺言低着头慢慢往前走。
下电梯时经过大堂，艺言停下脚步。在她的前方，姜语哲在外面已经将车停好，站在她的对面。见她出现，姜语哲拉开车门，左手搭在车门的上方等着艺言。
似乎从那天东桥头的那个晚上，姜语哲每晚都会坚持送她，如若不然也是让他的司机代替他把她送回家。
总之，没有一天晚上是她自己单独回去的。
艺言的指尖不由得握紧肩下的带子，很深很深的愧疚感像是溺在大海里让她无法呼吸。她总是惹姜语哲不高兴，可每一次都是他主动过来找她。姜语哲是多高傲的人，却不停地在为她妥协，艺言有些心疼。
艺言走过来后，姜语哲绕过车坐到驾驶座上，然后合上门。
“下个月我要出差一段时间，可能要很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别到处乱跑。”
艺言心不在焉地回答：“嗯，好。”
两边的路一点点倒退，熟悉而又陌生的街角，这是每天姜语哲送她回去走过最多的路。艺言望着窗外，但心思都不在眼前一点一点向后的景色。
姜语哲突如其来，低声道：“你要是不见了，我没有办法最先找到你。”
所以，为了别让我找不到，艺言，你不要再走丢了，至少我不在的时间里，不要走丢了。
“嗯，好。”
她答应他不乱走就好了。
一路无话，一直沉默。
他们相处的最多方式就是各做各的事情，相互沉默，这种互不打扰却必须要对方存在的复杂关系，艺言也道不明的感情。
到公寓门前，艺言下车，临关上门的前一刻，恰好与姜语哲对视，他一直注视着自己。艺言的手在这一刻顿住，要关上的门也没有关严。
好像一直都是她在前面走，他跟在后面。姜语哲是她的盾牌，无形之中给她勇气的人，却也是她伤害最多的人。
艺言心里很暖，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表达。
“姜语哲，我……”
“回去吧。”姜语哲轻轻叹着气，有些许无奈。
到底还是不想给她任何负担，不想让她有一丝为难。
如果艺言开心，如果这是她愿意的话，那就依她。只要能陪在她身边，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