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裴子墨说着低声笑了笑,“其实在这里,每日还有六个时辰,阵法没有发动的时候,倒也还好。我们能坐在院子里下下棋,互相搀扶着一起晒晒太阳……”顿了顿,她才又道,“那时候这不是在深渊之中,而是在山顶。”
“我们曾说过,等一切事了,就找一处无人的地方,隐居避世。他初带我到这里之时,说将来我们便在这里度过余生,只是没说,是以这样的方式。”
“过了这么久,沧海桑田,曾经的山巅成了深渊。”她抬头向上看了看,“也或者是他死前,将此处沉于地底。只不过……‘神冥公’后人抢夺华精玉之时,震开了阵法,才让此处重现于世。”
“我算过,杀了凌幽之后,生机便在这深渊之下,只是没想到……”
裴子墨轻声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白锦夜自然知道,这里于裴子墨来说,不只是有痛苦的回忆。
若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之中,也不会做出那么多小孩子的玩意儿。
是夜,睡觉之时,白锦夜坐在桌边的石椅上,看着裴子墨却迟迟未动。
裴子墨都快睡着了,也不见白锦夜动,只能出声询问。
白锦夜拧着眉,话到嘴边,可别扭着也说不出来,他只要想到前世,裴子墨在这里和另外一个男子相互扶持,恩爱生活,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都是另外一个男子为裴子墨添置,他心里就堵得慌。
甚至想到那酒也分明是裴子墨为别人所酿,他喝到嘴里,也就只剩下苦涩。
半响,他只能闷声道,“我不困。”
裴子墨看着他淡笑。
白锦夜被她看得不自在,便别开了脸,看向别处,“子墨,我在这里呆着……不舒服。”
“你过来。”裴子墨低声道。
白锦夜挣扎了好半天,才走过去,他动作极慢,又完全不想碰触床铺,但走到床边,还是被裴子墨拉了过去。
虽说已经在这里睡了十几天,可是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这床被褥简直就像铺满了钢针,扎得他全身都疼。
裴子墨看着他,“你去了那么多次地府,看过你自己的三生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