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着她的额头：“做恶梦了？”
“嗯。”
他给王某某倒了一杯水，她接过来一口一口的喝了，似乎好一些了，她缓了缓神，走下楼去看小灵。
杨小北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后。
“这都几天了，连军区的陈医生都没办法？”
陈医生待了几天，每天把药好端到小灵的嘴边，亲自喂她喝下，小灵的身体没有好转，看着倒是越来越虚了。
“虫子，有虫子。”嘴里不停地嚷着有虫子，她总是不停地在身上抓来抓去，王某某是老师，她知道有些生物是肉眼看不见的。她怀疑是不是被子和枕头里有寄生的螨虫，她替小灵把枕套被套全都换了，连她的衣服都用开水烫过之后再扔洗衣机。
她睡的床还摆了不下除螨虫的香包，这些香包还都是从她外甥芝芝手里拿的，住校的芝芝爱干净，也不知跟谁学的，衣服被套又洗又晒，还在网上买了许多香包放在枕头下，同宿舍的女生见状纷纷效仿，这套做法一不小心传到了男生那边，校园里于是形成了一股配带香包的风气。
还美其名曰：王老师教的。
跟王老师的外甥学的。
关她什么事，她可什么也没说过。
这般忙上忙下，心里想的是应该不会再有虫子了吧，但是她也不敢肯定，几次下去看她发现她睡得也还安稳。
安稳了没多久，嘴里还是嚷嚷有虫子，她的眼神一直涣散的。
也不知在看哪。
王某某没辙了，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老师，难道又要问神婆，她垂头丧气地瘫在沙发上，斜着眼睛看杨小北：“哪有虫子，杨小北，你看见虫子了吗？”
“有啊。”
“在哪？”
“卫生间里见过两次。”
王某某从脚上拔下拖鞋进了卫生间，只差没拿着放大镜在墙上找了，还真让她找到一只，有两只小触角的小虫子，王某某盯着虫子，恨意顿涌，对着虫子一阵狂拍，把小虫子给拍死了。
身后传来悠悠的一声叹息：“王老师还真是狠心，下手那叫一个快准狠。”
她转身捂住他的嘴：“不许调侃我。”
“我说的虫子可不是蟑螂。你总是这么急躁，不等人把话说完。”他扯开她的手，告诉她真相，他是看到过虫子，其实就是小灵说的虫子，一种线虫，白色的长长的细细的。
在一楼的卫生间。
他怀疑是小灵呕吐时吐出来的。
“你总是这么悠哉悠哉，非要把笑话看完了才切入正题。”王某某咬牙切齿的回击。她刚才只捂了他的嘴，她应该照着拖鞋拍他脸上的。
“要不要请神婆帮忙啊？”
她的头疼一天比一天严重，前几天偶尔疼一疼，最近么，那是恨不得在脑袋上安个电钻钻下去，疼得她无法入睡。
闭上眼睛就各种难受。
而白天，她又必须全力以赴的应付学生，几天下来，她被摧残得没了人形，许久不来找她的欧老师领着她的男朋友下来找她。
特别开心地跟她分享：“王老师，我找到男朋友了，这位就是我的男朋友。”
“你好，我是新来的文老师，我跟欧景元一样，也教数学。”文老师很礼貌地伸出手向她握手。
“恭喜。”她真诚的向欧老师道喜。
“那你呢，什么时候交男朋友，到时候也带给我看一看哦。”说着欢欢喜喜的挽着男朋友的胳膊走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有什么错。
她趴在桌上，头有千斤重，连抬头都变得困难了。
“王老师，王老师。”
谁啊，谁在叫她？
“王老师，是我，你能不能帮帮我。”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向跟她说话的人，这不是欧老师班上的卷卷。
怎么了？
“王老师，班主任误会我早恋，其实，我并没有早恋，我是跟了一个师傅学中医，有时候会盯着人看一阵子，用师傅教的法子去判断一个人的身体状况。”
她费力的扯上一抹笑意，只是笑得有多难看，只有坐在她身边的卷卷才知道了。
“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会帮你跟欧老师说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