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甘心，而且也不明白。”

哪怕身体状态看起来非常不好，他仍旧淡淡的笑着：“皓晨，就算你今日必然会死在这里，你也可以骄傲了。”

他的称呼很是亲昵，叫的顺畅而自然：“我知道在人类之中，你无疑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我是这样认为的，陛下也同样是这样认为的。”

龙皓晨冷冷的挑了下嘴角，并未对这个过于亲近的称呼做出什么反应，他冷笑道：“这么说，我还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瓦沙克并未因他的顶撞而着恼，他仅仅是笑了一下，就像看见一个小后辈为了被夺走的泥娃娃嚎啕大哭无理取闹一样，宽容的过分。

“你确实该感到荣幸。”他道：“你要知道，为了能够没有任何意外的将你杀死，我族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力量。从圣战开始的那一刻，一个以千万人为代价发动的计划就在徐徐展开。就算你再聪明，有着再强的能力和传承，最终也必然会走到这里，走进我的星魔塔之中，来将这个计划终结。”

龙皓晨深吸口气，面临绝境，他的心反而渐渐的平静下来。正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他心中明白，魔族设置了这么大的一个局，是不可能留给他们哪怕是一丝一毫机会的。既然如此，就算是要死在这里，他也会竭尽全力与敌人一拼，让自己的死变得更有价值。

“愿闻其详。”他高高的仰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虚浮于空中的星魔神。

瓦沙克眼中流露出几分赞许的神色，“你值得我为你叙述这个过程。因为你是我所见过的人类之中，第二个值得我正视的。”虽然不是因为你自己。

“第二个？”既然做好了必死的决心，龙皓晨也并不介意在死前让自己不留遗憾。

瓦沙克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变化，这个过程很短暂，龙皓晨并没有看清那一瞬间划过的情绪是什么，只听见他用略带怅然的语气念出了一个名字。

“他叫苏衡。我想你听说过这个名字。”

“……破晓之子吗？”龙皓晨有一刹那的惊讶，有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摇头笑笑：“那还真是高看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和破晓之子大人放在一起比较？”

“他说你值得，你便值得。”

“他说我值得……”龙皓晨的表情忽然剧烈波动了一下，领会到这句话下面的隐含意义后，窦然睁大了双眼：“你们知道他还活着？！并且还和他有过交流？”

瓦沙克弯了弯唇角：“是又如何呢？你要知道，在我的眼里，这个世.界没有秘密。”

他刻意避开了第二个问题，不出意外的发现了年轻骑士眼底掩饰不住的震惊与动摇。

动摇吧。认清这个世.界吧。哪里可能有纯粹的光明，都是些虚伪的假象罢了。

不止是龙皓晨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或者说，龙皓晨听懂了，却不相信。

但他不信，可有的是人会信呢。

被星魔神的出现震得不敢乱动的王原原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的是疯狂的仇恨火焰，甚至让她短暂的忽略了死亡的威胁：“破晓之子背叛了人类？！”

瓦沙克并没有理会她，他仍旧微笑着注视着龙皓晨，眉间适时流露出了惋惜的神态：“如果不是天谴的存在，皓晨，你也可以同他一样的。”

同他一样？成为一个叛徒吗？！

在他精神力不着痕迹的引导下，曾经从队友口中听到的光辉过往逐渐模糊，被仇恨磨灭了理智与恐惧的王原原猛地一步踏出，大盾直指半空中悬浮的人影：“你在胡说些什么！团长怎么可能像那个叛徒一样！要杀要剐你尽管动手，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说这些让人犯呕的话！”

“原原别胡说！老师怎么可能是叛徒！”龙皓晨的精神本就因为一波又一波的刺激崩的像一张弓，王原原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直接戳到了他的敏感点上，下意识的为光辩驳了一句。

紧跟着他就知道坏事了。

四面八方投来的队友的震惊目光让他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霍然回头，正对上了魔神戏谑的目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