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略有些局促地道：“陈伯您好。”

陈伯笑呵呵地道：“你好你好，这小女娃也长得乖，和小天一样。”

顾广白不知道该怎么应答，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楚天冬。

楚天冬笑起来，对顾广白解释：“陈伯夸你长得漂亮。”她转而对陈伯道，“我们现在去看下豆瓣儿酱嘛？”

陈伯于是带领她们往一栋长且宽的平房走，他一边走一边说：“这批豆瓣儿我看了，成色都还可以，比去年的好些。”

楚天冬在后面和顾广白慢悠悠地走，她应了声，转而对顾广白小声说：“陈伯以前是我爷爷手下的厨师，他酿造豆瓣酱的技艺很高。”

顾广白也小声回楚天冬：“听说豆瓣酱是川菜之魂，那这么说，豆瓣是川菜必不可少的调料了？”

“是啊。”楚天冬叹气，“至暗时代对于各大菜系的打击都太大了。当年我爷爷遍访蜀地，才找到陈家这么一个有酿豆瓣技艺传承下来的家族。”

“还好陈家上一代家主，也就是陈伯父亲开明，愿意将技艺公布出来。否则，川菜的味起码要少一半。到了，进去吧。”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平房大门前。

顾广白一走进去，有点震撼。房子里全是齐腰高的瓦缸，粗粗一看起码有几十个，整齐地排列成行。

“这么多吗？”顾广白喃喃道。

“这是我餐厅里一年的用量。”楚天冬笑。

她走到最近的一个瓦缸前揭开盖，一股馥郁诱人的辣椒香味从里面飘出来。

顾广白被这香味吸引，也走到楚天冬身边往里看。坛子里的豆瓣酱呈红褐色，看起来油润黏稠，楚天冬从旁边掏出一把小铲子翻了翻，满意地点点头。

陈伯拿着小碗和筷子从另一头踱过来，把碗筷递给楚天冬，笑道：“怎么样？成色好吧？尝尝看。”

楚天冬接过碗筷，由衷地赞叹：“陈伯你的手艺，没的说。”

她铲起一小坨豆瓣酱放进碗里，率先拿起筷子尝了尝。

楚天冬眯着眼品味良久，又用筷子挑起一点递到顾广白面前：“广白，你也尝尝？”

顾广白盯着眼前这双筷子，呆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楚天冬的表情，十分自然，又看了一眼筷子上半固体状的红豆瓣，才微微低头，吃掉了它。

楚天冬一脸期待：“怎么样？”

顾广白露出和刚刚的楚天冬如出一辙的表情，她细细感受着醇厚鲜辣的口感在口腔里爆开，脸上露出惊艳的神色。

旋即，顾广白拧起眉，吐了吐舌头，只觉得香辣的口感在疯狂刺激唾液分泌。

楚天冬大笑起来，一边调侃一边牵着顾广白去找水：“你对辣味的承受度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顾广白嘴角微撇，委委屈屈。

楚天冬在酿造室里待了大半个上午，把几十缸豆瓣全看了一遍，她必须保证这味重要配料的品质。

顾广白便也跟着楚天冬在酿造室里转来转去，走走停停。

这些豆瓣酱虽然都是红色，但就像口红色号一样红得各不相同，有的是红褐，有的是正红，有的是鲜红。

相应地，它们的味道也不尽相同，例如红褐色的味道就更醇厚些，鲜红色的口感则偏香辣。

楚天冬对顾广白解释，这些豆瓣有大概一半会在当年就用于餐厅菜肴的制作，剩下的会封存起来，留到后面几年再用。

陈年的豆瓣味道又是另一种风情。

从酿造室出来已是接近午饭的点，楚天冬站在门口沉思片刻，定好了中午的菜色，又带着顾广白去摘菜。

她和顾广白分好工，顾广白转身去菜地摘菜，她自己则去逮了一只陈伯养的肥兔子。

顾广白左手抓着一小把仔姜和蒜苗，右手抓着两颗小青菜走进别墅厨房时，楚天冬正准备杀兔子。

顾广白把菜分门别类放在两个筲箕里，一边洗菜一边开玩笑道：“兔兔这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杀兔兔？”

楚天冬被这个古早的梗戳到，笑得肩膀微颤：“这只兔子食欲不振，所以我们不如吃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