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吉时已到，有仆妇簇拥着新娘子过来行礼，妇人也喜滋滋地坐在风见柯身边，两人坐在上首，叶银和那朱家姑娘并肩站立准备磕头行礼。

风见柯总算是见到了坑了叶银的朱家姑娘。

这姑娘手持扇面挡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妙目在外面，当她看到风见柯的瞬间，眼睛刷拉，亮了。

司仪在旁边高唱：“一拜天地。”

叶银木着脸，心想不会真要他拜倒吧？

结果下一秒，他身边的朱姑娘笑眯眯地说：“我不要。”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风见柯更是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了四周的幻象如虚假的木头人一样，全部僵住了。

风见柯身边的妇人是幻象，风见柯只能开口：“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朱姑娘大胆地看着风见柯：“你比他还好看，我要和你成亲！”

风见柯沉默了，白啸立刻掀翻了桌子：“我不同意！”

朱姑娘却是看都不看白啸，她神采奕奕地看着风见柯：“你可愿意？”

风见柯说：“我自然是不愿的。”

似乎眼前这一切幻境都是朱姑娘控制的吗？

朱姑娘却是嫣然一笑：“为什么？我比他更漂亮，比他修为更好，甚至能给你更好的进阶功法，带你去更好大世界，你可愿意？”

风见柯抬手压了压，示意白啸冷静，他语带笑意地说：“的确，朱姑娘一切都很好，可是我不喜欢你。”

他认真地说：“喜欢这种事是没有条件的，姑娘，你提出了自己这么多优秀的地方，本身就是在交换条件，这不是喜欢。”

朱姑娘听后眼神变色深邃起来，她发出幽幽叹息：“你们都是一样呢，那只大猫有什么好，让你如此喜欢他？”

“我喜欢的人在我眼里自然是万般的好，而且我喜欢他后，自己也变得更好了，我当然只会更欢喜。”风见柯温和地说：“这样的喜欢是互相成全的，我们都是为了变得更好才不断修行，若是一段让你产生无限幽怨和意难平的感情，这不是爱情，我觉得只是执念。”

朱姑娘静静地听着，她抬袖掩面，泫然欲泣：“可我却是按奈不住心中的欲念呀，您是个好人，不如大发慈悲，成全我吧？”

“能成全你的，只有你自己。”

风见柯依旧不为所动，他认真地说：“朱姑娘，修行之路都是一个人走的，莫要将希望托付在他人身上。”

“真是个狠心的人呀。”朱姑娘一甩大红色袖袍，黑色发丝散落变成银色长发，她发出低低地哭泣声：“若对我无情，缘何要开解我？若对我有请，又为何要拒绝我？”

“正因为对你有情，才不会骗你；正因为对你无情，才会开解你。”

风见柯有些自嘲：“我大抵还是不到圣人之境的，若是看到有人哭泣，我会心生好奇和担忧，会想那人为何哭泣；看到有人重伤，会想那人是否还活着，有救吗；看到有人欢喜，会不由自主地微笑起来；看到有人愤怒并恣意破坏，会想要去阻止……”

“七情六欲我全都有，虽然会因为共情而产生一些烦恼，但我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我想说，这是一个生物，一个生活在天地之间的生灵应有的本能，所以我会劝你，但这不意味着因为对你好，就要对你负责。”

“你反过来利用我的好意，这才是卑鄙，你这种做法，反而会让自己变得丑陋和难看。”

“我在生气的同时，也会想，何其可怜的人啊，而这可怜之意，是你想要的吗？”

“你不会想要的。”

朱姑娘听到这里，身体微微颤抖，她注视着风见柯那双眼眸，这人的眼神太过清澈，清澈地仿佛能看到她的内心，看到她的卑劣和痛苦。

“……那我该怎么办呢？”

“先试着去爱自己吧。”风见柯说：“你的心空了个洞，你需要填补它。”

朱姑娘：“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填补，你有什么建议吗？”

风见柯：“那就去死。”

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