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钟，时间已经指向晚上九点半。

　　柯雅很诧异，“这么晚了你去海城干什么？”

　　“有点急事要去处理。”裴邵一边说，一边摘下脸上的眼镜。

　　柯雅还是不解。

　　研究所的报告是很紧急的。

　　要不然裴邵也不会带着一众同事加班加点地整理。

　　如今突然说要去海城。

　　她弄不懂。

　　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急事，能让他抛下重要的工作，这么晚飞海城？

　　柯雅想开口再问。

　　余光不经意瞥到裴邵放在桌上的手机。

　　屏幕还亮着。

　　画面就定格在其中一条朋友圈。

　　上面的备注她很熟。

　　【年年】

　　再仔细扫了眼那条朋友圈。

　　柯雅瞬间了然。

　　她手撑在白色的办公台上，挡住裴邵的去路，“你说的有急事，就是去海城找纪年？

　　就因为她发了条朋友圈？”

　　裴邵立马将手机收起，淡淡看了她一眼，“这是我的事。”

　　柯雅不肯罢休，“你为了纪年，连研究所的工作都不管了？”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

　　“难道你不觉得你对她的上心程度过于高了吗？

　　她只是你朋友的临终托孤，你朋友的女儿，你的侄女！

　　何况她都二十岁了，成年了。

　　你这样是不是过于——”

　　“柯雅！”裴邵打断她的话，榛色的眸子有些阴沉，“你越界了。”

　　“......”柯雅被训得怔了一下，片刻后，她手指攥紧，“我也是关心你。

　　裴叔叔说过，你跟她只是叔侄关系。

　　纪年是个成年女孩儿，如果你因为一条朋友圈就去找她。

　　你让纪年怎么想？裴叔叔又怎么想？”

　　裴邵神色稍有松动，但还是没有停下收拾东西的动作。

　　柯雅咬了咬唇，继续道：“何况明天还有场重要的交流会。

　　你是菁华医院的中流砥柱，你不在场这个会怎么开？”

　　见裴邵似乎有犹豫。

　　柯雅稍稍上前，乘胜追击，“就算你是真的想去关心在外地的侄女。

　　也不是你这样关心的。

　　她在海城参加比赛，明天开始集训。

　　你这会儿飞海城，到达海城都已经凌晨了。

　　难道你让她半夜起来见你？

　　那她明天的行程不会受影响吗？”

　　说到这。

　　柯雅顿了一下，白皙的手虚虚搭在裴邵的手背上，“就算要去，也把明天的会开了再去啊。

　　会议结束是下午，到时候你飞过去，正好能赶上她休息。”

　　很明显，裴邵觉得这个提议有道理。

　　终于，他面色稍霁，不着痕迹抽回手，重新坐回办公位。

　　......

　　从研究所出来。

　　柯雅脸色铁青。

　　手掌因为极度的克制，掌心被指甲掐出好几条月牙痕。

　　走到停车场，她坐上车。

　　黑着一张脸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很快，那头接通。

　　一道低低的女音响起，“表姐？”

　　“让你盯着纪年，盯得怎么样了？”

　　“一直盯着呢。”

　　“她今晚出去看烟花了？”

　　“这个......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她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出去了一趟。”

　　柯雅右手托着手机，冷哼了一声。

　　那头好奇问：“表姐，你怎么知道她出去了？”

　　柯雅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大致告诉了她始末，并说：“我只能实施我的计划了。”

　　听完计划的表妹有些犹豫，“真的要这么做吗？

　　表姐，你这样......值得吗？”

　　“值得。”柯雅回。

　　挂完电话，柯雅没着急发动引擎。

　　坐在漆黑的车厢里，有片刻的愣神。

　　柯家不比裴家。

　　父母虽然都是大学教授，在学术方面有所造诣。

　　但比起大富大贵的裴家，根本是两码事。

　　她不想走父母的老路。

　　一辈子耗在学术研究上。

　　嫁给裴邵，是她可以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