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药这才回过神，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柳枞，如今恨不得把眼前这个笑盈盈的人摁在地上打一顿。
自己原先是没有想过用那种法子把楚央央捆在自己身边的，都是因为柳枞提了两句，自己才突然想起来。
对上君无药的眼神，柳枞颇为讶异的挑了挑眉，眼中带着些许说不出的意味深长，“当真是心情不好？因为楚央央？”
一提到楚央央三个字，君无药的表情又变得十分奇怪，他皱了皱眉，然后又抬起眸子，嗓音十分干涩。
“柳枞，我后悔了。”
这句话倘若放在几个月前，君无药听一听，当笑话就过了。
可现如今他才终于知道后悔是个什么滋味。
那种感觉就好似有一双手将自己的心拧成了一根绳，生拉硬拽，好像要把他这颗心跟五脏六腑全部搅烂揉碎在一起。
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然后只能庆幸自己没有那么绝情，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柳枞也不笑了，他只是站在那里，目光格外幽深，似乎在透过君无药看别的什么人。
“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可能会后悔的。”
君无药没说话，他原先只把这话当成个笑话听，丝毫没觉得不妥。
可如今想来却愈发难受，只恨自己没有早早收手，如今洛姜的身体已经受不得一点折腾。
下的药是猛药，如今却只能小心翼翼的去解，倘若早些时日收手，她或许还不会病得这么重。
“如今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君无药摇了摇头，只觉得千万般苦涩。
柳枞却只是摇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却是清楚的，如今的君无药对楚央央大概是愧疚居多。
不止是当年她父亲的救命之恩，还有上元节那日洛姜一跳。
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楚家父女两人，一个救了君无药的命，一个救了君无药的心。
只是苍溪谷当真需要这么一位多情的药尊吗？
也不见得。
原先的君无药是无情似多情，可如今他倘若当真对楚央央动了那方面的心思，其他人就要蠢蠢欲动了。
“不论如何，倘若你真要对她好，这些时日，最好把苍溪谷肃清一下。”
柳枞是不喜欢楚央央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关心君无药。
君无药沉默着点点头，当今诸多门派之中，恐怕也只有柳枞对他是真心的。
苍溪谷是与世无争，但他占着的这块地方可谓是整个城内最好的，多少人眼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君无药自知撇不干净。
原先他只在乎自己和柳枞，没人能拿柳枞怎么样，他便如同一把开了刃的剑。
没有弱点，也就没有错处，对谁都能痛下杀手。
这也正是君无药肆意张扬的底气。
可如今多了个楚央央，倘若这消息泄露出去，大概是相当于把剑柄交付于旁人手中。
“你如今虽不视楚央央如命，可她到底还是你的软肋，有这般软肋，你也应当知道自己日后的下场会如何。”
这是柳枞最不喜欢，也最担心的一点。
倘若日后楚央央当真对君无药不利，他一定会亲手除之而后快，哪怕君无药与他反目。
“我知道，”君无药轻轻叹了口气，他只是不敢让洛姜知道事情真相，“真到了那一日再说吧。”
柳枞不置可否，只是眼神渐渐暗了下来，真到了那一日恐怕就来不及了。
“行了，我也有好多天没见楚丫头了，”柳枞打了个哈欠，“你把她关在江阁，总不能不让人进去吧？”
君无药下意识看向柳枞，那眼神看得后者恨不得马上就把君无药一巴掌拍死他，“你这什么眼神？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拿她怎么样？”
“那可说不好，你柳某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君无药眉梢一挑，唇角泄出一丝笑来。
柳枞被他气笑了，倘若再年幼几岁，他一定要追着君无药满屋子跑的。
君无药到底还是没拦着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江阁，洛姜正靠在榻上歇息，刚喝完的药碗就放在床头，尚还留有余温。
洛姜哪里知道他们进来了，还在自顾自跟系统说悄悄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