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们惊起乱飞,山风席卷,人影在山林间疾驰而过。
夜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甚至当前方出现一道沟壑时,人影也没有停顿,平地一跃,宛如一只箭——
但忽地一沉,人勐地向下落去,而此时尚未跃过沟壑。
一声骂在山林间响起,伴着噗通撞击声,跌入沟壑。
山林间陷入安静。
但片刻之后伴着山石滚落人从谷底爬上来。
梁六子啐了口,一手拍打头上身上的杂草,拍到身后的一把剑。
剑绑缚在身上,因为太长了高出了头顶。
不仅高,它还很重。
梁六子再次呸了声。
梁六子伸手拔
出剑,剑身宛如夜色,没有丝毫灵动,看起来十分笨拙。
梁六子滴滴咕咕几声,但朱川那句什么如果不把剑送到北境长城就完了的话不时萦绕在耳边,他将长剑转来转去,最终还是没有扔下,骂了一声脏话,将六尺剑背在身上,在夜色里继续狂奔。
遇山奔山,平地骑马,日夜不停,马匹倒地他都不停。
姓霍的,最好别危言耸听。
那个女人,也最好命硬一点。
……
……
夜晚的驿站里,灯火通明,虽然不再人来人往,但喂马的,洗漱的,吃宵夜的,依旧嘈杂。
尤其是今夜入驻官兵,几乎占据了整个客栈,赶路辛苦的大人去歇息了,赶路辛苦的兵卫们抓紧时间用好吃好喝的缓解疲惫。
栓子端着一碗酒水,对厅外蹲着的张元喊道。
张元回头对他嘘声。
栓子忙改了口:然后走过来,
他也没和刘宴说什么,回忆曾经打交道的时候,张元都觉得恍若前世。
他抛开这些思绪,皱眉:
栓子说:他将酒喝了口,
张元澹澹说:说罢站起来,
栓子急了:
张元扔下一句:
栓子跺脚追上,好在刘宴不是都察司霍莲那般暴虐,张元最多被赶走,不会被当场打死。
但来到刘宴的住处,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
守在这边的兵卫说。
竟然要私下探访?张元和栓子对视一眼。
栓子说,
张元揉了揉鼻头,看着前方大路上浓墨的夜色。
这样的应对也没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
火把燃烧,照亮夜色里的路,但夜间行路十分不方便,侍从紧随在刘宴身边,低声问。
那个张元当年跟墨者打过交道,但这次大人出来并不是真的要抓墨者。
已经换掉官服穿着行装的刘宴摇摇头:
他看着前方夜色。
去看看到底是真的抓捕还是假的。
要抓的是墨徒,还是他刘宴。
侍从一惊抓住刘宴马匹的缰绳:「大
人,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啊。」
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奇怪,怎么看都是像故意引刘宴出来的。
刘宴说:
所以,还是出来更好,至少能确定那孩子是不是危险。
她如果能平安,就足够了。
他从侍从手中扯回缰绳,催马疾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