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从书桌上摆着的一叠白纸中抽出了一张,将那张白纸从中对折了起来。
谭延闓看了一眼书桌上的手枪,厉声喝问了一句道:
“你是什么人?潜进我府中想干什么!”
谭延闓此时依然保持着相当的镇定,而此时大声喝问不但是是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引来府中的卫兵和仆人。
那黑衣人却是没有搭话,也别有制止谭延闓故意的大喊大叫,只是埋头折着手中的那张白纸。
十几秒后,书房门外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响起谭延闓期待的脚步声。
这么久还没人来,谭延闓终于意识到不对了,然后他立马转身就朝书房外跑去。
黑衣人抬了抬手,只见谭延闓整个人就倒飞而起,落在了他自己那张宽大的胡桃木书桌上,全身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压住了般,再也动不了了。
这一刻,谭延闓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因为他终于知道自己遇上什么人了。
而这个时候,那黑衣人手指灵巧翻动间,也终于折好了那张白纸。
他折出来的是一只纸燕。
黑衣人拿起纸燕在谭延闓的眼前晃了一下。
“我是燕子。”
蒙面黑巾下,再次传出了低沉而沙哑的声音。
谭延闓勐然一怔。
他当然知道“燕子”是什么人,如今的荆城,“燕子”这两个字的名声,甚至比督军徐平西的名号还要响亮一些。
“你为什么……要找我……”
谭延闓声音微微有些发颤地问道:
“我谭延闓自认为官清正,虽然说不上造福一方,但也算兢兢业业,没做过什么亏心之事!”
说着说着,谭延闓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似乎有些气愤和不甘。
黑衣人盯着他的眼睛,漠然说道:
“谭延闓,你真的没有做过亏心之事吗?”
“十六年前,珞珈山下,你不亏心吗?”
黑衣人最后的这句话,让谭延闓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苍白至极,身躯不受控制般颤抖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的谭延闓,似乎极为害怕,也似乎他隐藏了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揭开了般的仓惶。
“我是什么人?是该让你看看我是什么人,否则就算杀了你,心中又怎能有畅快之意呢!”
黑衣人似是自语般喃喃地说着,然后另一只手缓缓摘下了蒙着脸的黑巾,将自己的脸展露在了谭延闓的面前。
于是谭延闓的脸色,从雪白变成了一片死灰。
“……是你,居然是你……你就是燕子……”
谭延闓先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至极的事情般,他面脸上的肌肉,全都作着不规则的扭曲,而且在簌簌地抖动着着。
“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才来找你吗?”
“燕子”则是继续说着。
他将书桌上的台历拉了过来,放到了谭延闓的眼前,指了指台历上显示的日期。
台历上的日期,翻在四月十四这一页。
这还是今天早上谭延闓自己亲手翻的。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谭延闓看着那个日期,慢慢地眼中露出了恍然之色,然后眼神变得更加恐惧。
“现在才想来吗?看来这些年你还真从来没有内疚过。”
黑衣人的语气中,多了些许嘲讽之意。
“是的,今天就是那三万人的祭日,所以我选择在今天来杀了你。”
“你不能杀我!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是有天规压着的,你不能杀我一个凡人!”
谭延闓歇斯底里般疯狂大叫起来。
“呵呵,你对我们的事情,知道地还真多,看来当初他是真的将你当朋友,才会把这么多事情告诉你,或许这也是你在十六年前,敢那般肆无忌惮行事的原因吧!”
“但是对我来说,还呐有什么天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