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峰引家丁大旺入冥思静室后,指向河沙佛像前享台,说道:“将那香烛火纸收拾干净!”且说,张峰把室门紧闭。大旺撸袖,面向享台开工,却不知身后凶险逼近。粟苜疾步上前,以腰带将大旺的颈项紧紧勒住。大旺挣扎几番,吐沫伸舌、瞪眼流泪而死。张峰随即助粟苜扒下大旺的衣帽履带。粟苜直接套穿在身,背影看去,真如大旺其人。张峰又道:“大旺稍粗黑,粟苜面色清秀,如此不妥!”粟苜侧视享台,从香炉中掏出些香灰,均匀搽脸抹颈。张峰笑道:“如此,则有八分像。”粟苜担忧道:“只是大旺尸体若被发现,必有一场风波!”张峰道:“此静室左墙根儿有一枯井,可藏尸。”粟苜道:“甚好!”因此地幽静,并无人来,张峰便将大旺尸体拖出,丢下枯井,以荒草碎石填塞掩迹。张峰复回静室,说道:“粟苜,可出门来!”粟苜压低帽檐,跟在张峰身后。他二位各驰马一匹,飞奔城东乱市去。
张峰将粟苜引至偏宅,说道:“烦车兄照应!”车谦笑道:“张将军的兄弟亦是车某的兄弟,车某义不容辞!”张峰离开后,车谦请粟苜高坐于厅上正椅。粟苜婉辞,却见车谦二话不说,强按粟苜坐下。粟苜云里雾里,不解其意,又见车谦俯身纳头大拜。粟苜惶恐,忙忙问道:“车兄何故如此?折煞粟苜!”车谦涕泪俱下,说道:“车某兄妹二人遭遇国破家亡,四里逃难!后来,小妹不幸被人拐子拐进罗螺楼,死于非命!车某曾欲复仇,怎奈,罗螺楼东家沈老妖精倚仗与狗贼南山怀敬、闻夏壮毅的暧昧关系,恃强凌弱,反指使爪牙将车某打个半死!幸得张将军相救,车某才得活命,被安排在此宅过活!是粟苜兄弟鸩杀南山、闻夏二贼,车某血仇才得报,粟苜兄弟实乃我车谦大恩人,受此礼,当之无愧!”粟苜看着下拜的车谦——短髭须,浓眉眼,虎体彪形,豪迈粗犷,忠义憨厚——心里苦笑道:“我蒙冤作替罪羊,却歪打正着成了他的恩人,既如此,也不需说破,恰可使他忠心待我!”于是,粟苜且笑且扶起车谦,说道:“南山怀敬、闻夏壮毅同沈老妖精为恶多端,丧尽天良,理当伏诛!粟苜鸩杀二贼,不过替天行道,车兄无需挂齿!车兄若不弃,当认粟苜为弟,从此相依相扶!”车谦大喜道:“仰慕粟苜韬略,今缘分使然,情意中又有情谊,车谦愿与粟苜结为生死兄弟,共讨国贼,恢复旧山河!”他二位把酒畅叙,车谦自是推心置腹,粟苜或隐或瞒,也算欢宴一场。
却说张峰回府,忐忑思量:“公子一十八岁,尚不知身世!我需先与其母商议!”是夜,张峰拜道:“夫人!”许张氏大惊,反拜问道:“将军今日何故行此大礼?折煞妾身!”张峰道:“旁下无人,只夫人与张某,可以真实身份叙话!”许张氏流泪谢道:“若非将军大恩,妾与璋儿,早不知魂归何处!”张峰道:“公子既长,理应知道真相!”许张氏听罢,叹道:“妾一介女流,不堪大用,诸事还需仰赖将军!”张峰说道:“公子素来谦恭仁孝,博学多艺,必能担当大任!明日,夫人可将万事亲述于公子,以察其心意!”许张氏点头。
次日夜,张峰和许张氏将公子璋引入地下密室。许张氏哭泣道:“璋儿,还不快拜祭亲父王!”许璋见祭台碑刻:“许朝先帝夫君许钦之位”,惊问道:“娘亲怎可如此戏耍孩儿?”许张氏痛哭,将真相诉来。许璋怔住良久,而后双膝跪倒,咬碎钢牙,恨恨道:“不孝孩儿,认贼作君!何时天予孩儿机会,报此国仇家恨!”张峰拜倒,忍泣道:“公子但有此心,张某肝脑涂地,愿为驱使!”许璋恸哭道:“父亲育儿一十八载,永为我父,岂有拜儿之理?父亲若怜孩儿,但请为孩儿谋划!”张峰以袖拭泪道:“这十几年,张某非无所动,也暗结前朝忠义老臣,各自蓄兵屯粮,私制铠甲,积聚实力,只待天时!”许璋问道:“众臣可知孩儿身份?”张峰答:“只言先帝有遗腹子尚存,但恐事泄,未敢轻易对众人言明即是公子
第七十九回 图大位陈沙州议举事 隐真身长寿寺戏群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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