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陆离心下不由感慨一句，忙收回心神，她发觉她最近越发像凡人，明明身体上感觉不到寒暑，可刚刚在杜若给她披上毯子的那一刻，她竟倍感温暖。这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

“阿离，你在听吗？”杜若见陆离似乎又在神游天外，轻轻推了推她。

“什么？”陆离回过神来，见杜若正气鼓鼓地嘟着嘴，这种神态若是其他男人做起来，只会让人反胃，可杜若长相偏幼，这种撒娇般的动作出现在他脸上却是少年感十足，惹人怜爱。

“我说了半天，你居然一点都没听啊……”尾音拖得长长地，清润的少年声音酥软，明明是不满的话语，却是带着一丝委屈的语气。

“抱歉，我刚才走神了。”陆离脱口而出，说完楞了一下，她有多久没对人道过歉了呢？

“嘿嘿，阿离，我逗你玩呢！”杜若听到陆离的道歉，有些不好意思地皱了皱鼻子。他在她面前总是不自觉地撒娇，不自觉地依赖，不自觉地想分享他的一切给她听：“阿离，我刚才问了楚绫最新的情况，赵昕的生魂已经归位，不过到现在都还没醒。楚绫说据她估计赵昕至少还要三天才能醒来。”

陆离点头不语。

“还有还有，楼下住的那两个修士已经回来了。听说他们受了点轻伤，最近都会住在这里疗伤。阿离，真没想到，我家楼下居然会住着修士。要不是遇到你，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相信修士，厉鬼，妖怪竟然是真实存在着的。”杜若啰里啰嗦地说着他从楚绫那里问到的事，也不觉得烦，突然又想起陆离的伤：“阿离，你的伤还疼吗？”

“不疼。”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话？”杜若不自觉地又嘟了嘟嘴。

“我要说什么？”陆离有些不解，这个年纪不算小的男人，怎么这么爱撒娇？！而且撒娇起来居然不让人反感。

“什么都行。”听到陆离居然回答了他，杜若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笑眼灼灼，眸中仿若带着星光般闪耀，兔牙都格外可爱。

要知道以前的陆离可不会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

陆离看着因为她简单的一句话就开心起来的杜若，心头一软，罢了，事到如今，她和他的羁绊，已是注定无法轻易解开，不如顺其自然。

“你想听什么？”

杜若大大的桃花眼眼波流转，已有主意：“阿离，是不是我想听什么都行？”

陆离点头，她太久没同人打交道，几乎已经忘记怎么和人聊天了。

“那……阿离能不能给我讲讲你师父？”杜若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陆离颇为惊讶地看了杜若一眼，有些不明白杜若为什么突然对楚殇感兴趣。他们应该只见过一面才对。

“哎呀，阿离，我就是好奇嘛。”杜若垂下眼睛：“你师父长的那么好看，一看就不是凡人。阿离，你是怎么认识你师父的？”

陆离有些恍神，片刻后，才说道：“他找到的我，收了我为徒。”

“没了？”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