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听到陆离的话，心底一沉“怎么你后悔了不想放我走了”说到最后，有些咬牙切齿。

“我说了放你走就不会反悔。”陆离顿了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脸究竟是从哪里偷来的”

胡丽低了低头，拳头握了又松，半晌才抬头说道“这不是偷的。这是我自己的脸。”

“骗人你以前明明不是长这么好看。以前你丑得不要不要的。”玄二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到这里，圆脸紧皱，小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巨丑巨丑”

陆离想了想，换了一个问法“那你是依着谁的模样化的形”

胡丽听到陆离的话，顿时心神大乱，连妖丹都不再动，仅剩的一只手在微微颤抖“你想干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她从没害过人，你别想伤害她”

“阿火，她”陆离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现在过的好吗”

“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师父的名字”胡丽有些楞住，不懂这奇怪的女修士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而且这女修士为什么会知道它师父的名讳难道她们有仇吗

对，胡丽现在的脸，是完全依照它师父的脸幻化的。因为从当初师父救下它的那一刻起，师父在它心里就是这人世间最美好的模样。所以到这次它功力大成终于能幻化成美人之时，它心里、脑子里全都是师父的样子，各种温柔的、娇嗔的、生气的、开心的样子。

于是，等它这次的脸终于幻化成功，就成了和师父一样的脸。它心里其实很高兴能有师父的脸，这张脸曾给了它这不算太长的一生中唯一的温暖。

它从前总是抱怨师父法术不够好又不上进修炼，还不肯下山和它一起过好日子，可现在它却无比庆幸师父没下山，否则师父肯定也打不过这厉害的女修士。它宁愿独自去死，也不想师父受到一点的伤害。师父她从没害过人，不像它手上沾染了那么多的人血

胡丽心里唯一的柔软，是它的师父。此刻，它第一次反省了这么多年它曾做下的那么多恶，也第一次后悔了

该死的人是它背负着这么多罪孽的，是它它死了一定会下地狱吧。

再污秽的灵魂，也有它想保护的东西；再邪恶的生灵，也曾有过片刻善良

妖如果有了善良，还是妖吗

“原来竟是她的徒弟。”陆离心里暗暗叹息一句，然后对胡丽轻声说道“我和你师父曾有旧。你师父她现在过的好吗”

胡丽傻愣愣点了点头，无法理解怎么话题就转到这里了。

陆离听到了答案，不再说话，转身就往众人身边走去。虽然陆离也不明白最后一次见阿火，明明她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成了彻彻底底的人类，甚至连名字都改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一个和阿火长的一样连名字都一样的狐狸精来但这些现在都没关系了，已经五百年过去了，若是有缘，必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