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师懵圈中，没注意看地面，往前一踏，双脚准确无误地踩在了玻璃碎渣上。
他出自修炼界，近两年才掺合进世俗社会里，生活习惯很多还是带着古风，比如说他喜欢穿布鞋，可能为了契合他仙风道骨天师的形象，穿的还是一双挺旧的老布鞋，鞋底磨得有些薄。
这一脚还好巧不巧地踩在尖锐的玻璃渣上，瞬间就被穿透了鞋底，直插入脚底。
但无论他有多咬牙切齿，都不得不屈坐在小板凳上，端着一副高人模样，温和开口道：“诸位请放心，厉灵已经被本天师收了，不会再威胁到诸位的生命。”
牛大师暗暗咬了咬牙，恨不得将潘宝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弄死。
坐在小板凳上，万众瞩目的牛大师：“……”这原本该是他出场时的待遇，然而现在，尴尬地能让人抠出两室一厅。
戴雄照也将目光投到牛大师身上，莫名有种，等着他上台唱戏的感觉。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和戴雄照的身上，自然不会错过他看向牛大师的目光，一时怀疑有之，不解有之。
“说，说完了。”潘宝山在他的气势之下，弱弱了应了一声，目光不自觉地瞟向牛大师。
“说完了吗？”戴雄照倒是反应不大，就轻蔑地瞥着他，居高临下地带着王之蔑视。
工地总负责人和高管们听着潘宝山提出的条件，脸都黑了，他们怎么不知道，他们工地的一名普通工人都这么有才，瞧瞧这明着请愿却句句都带着威胁，条理清晰，面面俱到的话，专业的律师都不一定比他说得好。
除此之外，这么大的项目，每天都在烧钱，停工一天损失巨大，而且拖慢工程进度，消息要是传出去，对整个项目来说都是重大的打击，极有可能让南郊再次成为大凶之地，重演五年前烂尾被荒置的命运。
先不说他们工资待遇在同行中已经算是非常好的，再提高，都能直接突破行业的顶尖了，再说百号人的大笔补偿金，必然会大大超出工程预算，造成项目资金短缺，甚至是周转不灵。
他们的诉求就是要让戴雄照赔偿他们的精神损失，还有补偿，说白了就是要钱，要提高工资待遇，最后，还要保证能解决掉‘厉灵’，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在他解决这个问题之前，他们有权力带薪休假。
意思就是工地上出现了灵异事件，有厉灵出现，对工人们的性命造成巨大的威胁，但是戴雄照身为老板，却故意隐瞒这件事，让工人置于险地而不自知，是无良的奸商，是对他们生命的不负责。
潘宝山在接到牛大师狠厉的目光后才惊醒过来，急忙代表工人们开口：“戴总，果林园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兄弟们都很害怕，怕厉灵索命，我们只是打工人，还在家要养，不想把命搭在工地上……”
被牛大师打断，戴雄照又不耐烦地重新问了一遍，工人们才回归了正题，但是吧，这下不仅是气势，连节奏都乱了，众人面面相觑，突然之间，都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之前是在干什么。
最后还是梅主管让一名保安去拿了张小凳子过来给牛大师坐，跟叶梵那张豪华的软垫坐椅相比，简直是太寒酸了。
叶梵觉得牛大师那一刻看戴雄照的目光，特别像冥九看得狗血偶像剧里面，求爱不成的女配看男主的眼神，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恶寒不已。
牛大师愕然不解，难以置信，心底还有些不安，戴雄照的忽冷忽热，喜怒不定，让他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
然而这位戴总更绝，就对着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就继续看着底下那群工人，脸上明显看出的不耐烦，完全与昨天晚上在他‘驱完厉灵’之后的热切形成鲜明的对比。
牛大师的心脏梗了梗，脸色微沉，眯着阴冷的目光移向戴雄照。
叶梵手上还撑着那把榔头，漆黑的目光和牛大师还有梅主管对视着，扬着礼貌的笑容，还挺热情地打了声招呼：“牛大师，早上好。”但就是一点想要起来让坐的意思都没有。
“牛大师。”梅主管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惊呼着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