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研习战阵兵法，我很高兴，过得也很快乐，可是，”常先面色一变，又如从前，变得痛苦和感伤，“一百多年前，有天深夜，我从梦中惊醒，似听狂风呼啸，整片房屋都在剧烈地震颤，学府中的人，仓惶奔走，喊着妖族来了！我当时也很害怕，就想回家去，看到我父亲，看到魁隗族长，觉得只要站在族长身边，即使天塌地陷，他也能撑住一切……”

　　“学府离都邑有百里之遥，一路上不断有人逃来，我隐约听见魁隗神农，心就一点点地沉下去，不敢去听，不敢去想，越来越近，我看到了烈焰浓烟遮天蔽日！”

　　常先停住，喉咙似被堵堙一般，一时说不下去，应龙已猜出了什么，听起来仿佛很是熟悉，抬手轻轻拍拍常先的肩头，“赫天”两个字忽然划过脑海，应龙一怔，隐隐想到了一些东西，却是抓不住它。

　　只听常先长吁了口气，接着道，“我拼命地狂奔，在涌来的人流中，我是唯一往回跑的人，好像所有人都看向我，有些人试图拉住我，我疯了一样地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到全身都麻木了，只是不停地抬脚落脚，终于看到了家，熊熊大火，一片废墟，我似乎闻到了亲人的味道……”

　　“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应龙已不忍再听。

　　常先摇摇头，“我进不去大火，我不敢进，还强迫自己幻想着他们也许离开了，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然后我看到了满地的尸体，”他哽咽着，“父亲，魁隗族长，他们离得不远，冰冷冷地躺在那里，我认得魁隗族长伟岸的身躯，但没了头颅，断颈留了满地的鲜血……”

　　过了很久，应龙常先静静坐着，夜沉似水，皓月当空，斗转星移，应龙先道：“你就来了中州？”

　　“嗯，”常先点点头，平和了许多，”是妖族杀了我父亲和魁隗族长，然后入侵中州，我就去了中州，找他们拼命，我不会再怕了！”

　　“我找到了它们，也碰见了大主觋，一个更拼命的人！”常先终于笑了笑。

　　“你们都经历什么了？大长老那时候什么样？”

　　常先似乎想着什么，恍若未闻。

　　应龙不好再追问，心里也想，“人妖大战，大长老说过，应该是为了入侵整个人界，万里之遥，妖族在孤竹却寸土不占，反而调头中州，只是为了杀魁隗吗？！”忽又想起，问道，“剑圣呢？炎祖呢？妖族入侵孤竹，他们不管吗？”

　　“我后来才知道，妖族先侵入中州，道宗与妙乐国抵挡不住，妖皇与四大妖王却突入孤竹，起初，不知为何，剑圣并没参战，当时也尚未尊为剑圣，后来忽至！都说他是听闻了魁隗族长惨死之事！”

　　“炎祖呢？”

　　“他一直在，活人无数！”常先淡淡道。

　　“哦，炎祖只会救人的，但剑圣有通天彻地之能，怎会不知妖族入侵？”

　　常先忽然笑了笑，“炎祖才有通天彻地之能，七大祖皇，炎祖是其中之一！”

　　“什么？”应龙嗔目结舌。

　　“炎祖号神农，神农族的老族长，也是魁隗族长的父亲！”

　　“啊？！”应龙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