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君。”她说话时将已睡着的孩子向上掂了掂。
“我叫赵守志,十八,正念高二呢,再开学就高三了。阿姨,我们家在政平公社那边住,离这挺远呢。”
孟繁君听着赵守志清亮的声音,忽然道:“别叫我阿姨,我才二十四,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就叫我三姐。”
赵守志推车子向前走去,孟繁君也相跟着向前走。
“我都叫姐,不分一二,那我也叫你姐吧。”赵守志说。很明显的,孟繁君很乐意称她为姐。
放开了的赵守志与孟繁君一路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小桥边。
“弟,你说我怎么觉得像早就认识你似的呢?”孟繁君问。
“因为前世有缘。”赵守志想都没想地说道。
孟繁君将孩子换了一只胳膊,说:“说啥呀?啥前世有缘呢?”
赵守志立刻窘迫地红了脸,不敢看孟繁君,然后是一阵沉默。
在过学校大门时,孟繁君命令式地对赵守志说:“弟,送我回家。”
学校的大门慢慢地退后,学校的围墙渐渐地被遮掩住了。转过道街又过了几个巷子后,一座带有黑漆木门的小院落呈现在眼前。这里清幽僻静,一条不足两米宽的过道,向南与另一条巷子相通,向北直通主街。
开了门锁,孟繁君用脚先将门踢开,然后闪身进院。赵守志把筐从车把上取下,也跟着进到院里面。
“车子推进来呀,搁外面别丢了。”孟繁君说。
这就是很明确的让赵守志进到她家里坐一坐的信号,赵守志便不再推辞,老老实实的将自行车推进院里。
两间草房的窗子刷着深蓝的油漆,窗玻璃很干净,一道小墙将庭院与菜园隔开,菜园里菜蔬已失去了夏日里的葱翠。这样的景致没有特别之处,是司空见惯的。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这里很局促,也显得幽闭。
房门开了,孟繁君抱着孩子进屋,赵守志也跟着进去。
堂屋北三分之一处那部分被间隔出独立的小房间,窗玻璃上挂着小兰花的布帘,一个碗橱靠东墙立着,然后是一口压水井。
赵守志正看时,将孩子放上放在炕上的孟繁君小声地说:“弟,进屋来。你看一会儿家,我先出去一会儿。”
说完她出去了。
赵守志进里屋,坐在炕沿上,仔细看着这间屋子,只见除了一口大柜一个立柜两把木椅外,再无其他的陈设。炕面铺着刷过黄油的纤维板,看起来光洁平滑,比自家的好看了很多。
孩子躺在炕上,安然恬静地睡着,小圆脸展露着微笑。他仔细地看着,蓦然发现她的眼睛与孟繁君很像。
赵守志老老实实地坐在炕上看护着孩子,他怕她一时醒来找妈妈不见而哭闹。
十几分钟后,孟繁君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把挂面和一瓶鱼罐头。她将东西放到碗橱上,然后蹑手蹑脚地进屋来,悄声地问:“还睡呢?”
赵守志也悄声地回答:“就翻了一个身又睡了。”
这样的对话听起来自然纯净,没有一点杂芜的色彩。
孟繁君用俏皮的含笑的眼睛看了赵守志一眼后说:“坐着,我给你做热汤挂面。”
赵守志刚想说“吃过了”这一句,孟繁君已转身去了堂屋。不需要再一眼不眨地看着熟睡的孩子,赵守志轻轻地走出,随后把门掩上。
“姐,我中午在我大姑家吃了疙瘩汤,还不饿呢。”
孟繁君将浅绿的电饭锅放到碗橱上,然后接通电源。但还没过两秒钟,马上又将插头拔下,自嘲道:“看我跟傻子似的,煮热汤挂面还得切葱花什么的。”
她说完风一样地出去,到菜园里摘了一个鲜嫩的茄子,薅了两棵葱回来。
“什么饿不饿的,到姐这儿就得吃饭。弟,等下次你来姐给你炒菜,不吃这破挂面。今天不行,得现引火不敢趟。”孟繁君的语速很快,跟珍珠落玉盘一样,清脆明丽。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