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抗议示威。赵守志稀里糊涂听着看着,不明就里地咧咧嘴。他把目光转向于爱莲,见她正埋首玩着手指头,就重又看前面。老师已走回讲桌前,面色通红,想说又没说出什么来。老师的腮肉颤了几下后坐在椅子上,空洞的目光在同学们的头顶上掠过去,落到后面的墙上。
赵守志觉得老师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又似乎是有点尴尬,还有点委屈。此时他也想起了语文老师,那个把稀疏的头发背到后面的四十多岁的人。他有点口吃,说话时总是“呃”字打头。比如他说,呃,什么是文章,自古文章就是一大抄,看谁抄得巧看谁抄得妙。呃,文章就在于多写多练,俗话说熟能生巧巧能升华,升华之后你就是名家。赵守志想到这时微笑了。恰在此时,他的微笑被老师发现,于是他努力板着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严肃起来,以免被老师误以为他幸灾乐祸。
这样的稍微有点窘迫的场景随着下课铃声响起结束了。
今天值日。
赵守志待女生和部分男生走出教室后问拿笤帚的林若波:“老师咋把女生得罪了,都啪啪地摔书?”
林若波琢磨了一会儿,不做肯定地说:“八成是老师的举动招他们烦了。扫地扫地。”
也许林若波的猜测是对的,老师确实对女同学太过亲近。这个疑问在两天天以后得到了证实。在那天晚饭后,赵守志没有随王维山他们去宿舍,而是自己独自一人上了班里。他有作文没写完,内容是论述业精于勤荒于嬉。赵守志走进教室后,看见于爱莲和张淑芬在喁喁私语便灵机一动,紧走几步坐到座位上,从本子上扯下一张纸,写道:你们女生为什么摔于老师啊?之后,他将那张纸伸手递到于爱莲的桌子上。赵守志并未避讳张淑芬,于爱莲亦很大方地将那张纸让张淑芬看了。张淑芬看完后抿嘴乐了,同时将目光投向这边。
很快的,那张纸又传了回来。在赵守志提出问题的下面,于爱莲写道:她们不喜欢于老师黏黏糊糊的样子,他在辅导时总是有意无意的碰她们的手。我可没有摔书。别跟那帮混蛋说。
赵守志得到了明确的答复后,舒展了一下身子,很惬意的。
呼啦啦的像约好了一样,班上的男生一起涌进来。
“这天短了,夏天时还大亮呢。”胡长河说。
“嗯,今天暖和,没风没浪啊。九月暖十月温,冬月还有小阳春,腊月咬牙挺一挺,立春一到就升温。穷人的日子也好过,哈哈。”赵东波哑着嗓子说。
“哎呀,别写了,等会儿看天狗吃月亮。”林若波抢过赵守志手中的钢笔道。
胡长河趴在桌子上说:“天还没黑呢,天狗还没出来。哎,赵守志,趁着这工夫,整段儿大鼓。”
他说完就跑到前面拿个洗脸盆回来,放到赵守志的桌子上,然后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赵守志。赵守志有点犹豫,班上除了于爱莲和张淑芬外,又多了些女生。王维山呲牙道:
“没有鼓槌。”
胡长河从桌子上的小盒里翻出一个白钢格尺,扔给赵守志说:“这不是鼓槌吗?唱。咱们高三就是人才多,理科班有唱二人转的段树军,文科班有唱大鼓的赵守志,歌唱家有王维山,武术家有王文江。”
林若波赵东波他们也起哄道:“快唱吧,一会儿黄花菜都凉了。”
赵守志不再犹豫,抄起格尺在倒扣的脸盆上面敲了几下道:
叹君王万种的凄凉,千般的寂寞,一心似醉两泪双倾。
愁漠漠残月晓星初领略,路迢迢涉水登山哪段径。
好容易盼到了行宫歇歇倦体,偏遇着冷雨凄风助惨情。
剑阁中有怀不寐唐天子,听窗儿外不住的叮咚作响声。
忙问道外面的声音却是何物耶?高力士奏林中的雨点和那檐下的金铃。
这君王一闻此语长叹气,说这正是断肠人听断肠声。
似这般不作美的铃声不作美的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