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上班时,李祥君看到赵梅婷早已到了。他开个玩笑,道:“这么早,工作还挺积极的呢。”
赵梅婷笑得很努力,没有看李祥君。李祥君看出了她心绪里有烦乱的成分,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话。赵梅婷沉吟了一会儿,对李祥君说:
“哥,这两天没上我三婶家吗?”
李祥君一愣,以为赵梅婷问他去没去赵庭喜家,就茫然第看赵梅婷。
“回家,回妈家。”赵梅婷微笑着看着李祥君。
李祥君顿悟道:“去过,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随便说说。”赵梅婷回答道。
李祥君从赵梅婷的随便说说这句话里感到了她内心里的不平静。他认真地端详着赵梅婷,蓦地发现她憔悴了许多。这是他往日里不曾见到的,于是他试探着问:
“你早晨没吃饭吧?”
赵梅婷把头低下来,避开李祥君的目光。
“没有。“我们打仗了。”旋而自嘲地笑笑,补充道,“三天不打,两天早早的。”
没等李祥君详细地问,王子轩来了。他进来就学十字街头那里百姓的议论,同时,也带来一个滑稽的消息:东街的范小眼睛晚上出厕所时,蹲得太急了,正巧一根刚割过的玉米荐子从那地方扎了进去,痛得他嗷地窜了起来。王子轩说得不含蓄不委婉,让一旁的赵梅婷乐出声来。红着脸的赵梅婷瞥了一眼李祥君后,又忍俊不住把脸埋进椅背里。
刘玉民和杨玉宾在第二节课还没有上时就走了,他们没有说什么事,嘀嘀咕咕神神秘秘的。所以,现在学校里就只有李祥君、赵梅婷和王子轩他们三个了。
李祥君思忖着如何去询问赵梅婷,让她在自己的安慰下平复下来。李祥君知道自己并不善于劝解,他只会倾听,但对于赵梅婷来说就足够了。下课的时间由他自己掌握,在学生们做完他布置的作业后,他叫他们活动去了。办公室里阴暗潮湿,还有一点霉味,李祥君不喜欢这里。那两间没有拆除的校舍和一段后墙半围成一个角落,能遮挡西面和北面吹来的风,那儿就成了很好的休憩的场地。老黄吃过饭后早叨着烟走了。
李祥君信步到这里,站下,向东南看去。阳光充足,这里就很温暖,在深秋的季节,李祥君还有一些柔柔的情愫在心头荡漾。
看到刘玉民子的两间草房,他忽然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陈思静最难过的日子。可恶的刘玉民!他忿忿地瞪视着,尽管他不在眼前。同时,他也想起了一脸媚笑的杨玉宾,一股厌恶的情绪占据了他的心田。赵梅婷悄悄地走出来了,她的轻巧的身影在秋阳下有别样的风致。李祥君的思绪渐渐收了回来,待她走近时,李祥君说:
“你脸色不好,中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他的轻微的话语让赵梅婷十分感动,她低下头。在这时,李祥君看见她眼里有晶莹的泪光。
过了几秒钟,赵梅婷抬起头来,把自己的目光很坦诚地和李祥君的目光相接:“哥,有时,我觉得活着真没有意思!”
李祥君揣度着赵梅婷的心思,想她的话一定是有缘由,大概是对生活已没有了指望,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怎么这样想啊?没意思也得活下去,不是为自己活着,是为爹妈活着,为兄弟姐妹活着,为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活着。”
李祥君的话说完时,马上又后悔了,他知道自己是关心爱护赵梅婷的,那么赵梅婷活着也是为他活着了。赵梅婷微微一叹气,她理解李祥君的意思。
“哥,你知道因为啥吗?”赵梅婷问。
李祥君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赵梅婷不好过。
“昨天,他来了,乐呵呵的。我寻思在这儿都待好几天了,回去吧。到家了,我做了饭,也都吃了,他就在那修理vcd。我去我那屋收拾柜时,就听东屋‘澎’地一声响,接着就听他咬牙切齿地骂,我过去一看,VCD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