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很。”

“你可知太仆之子是如何死的？”

“便是如你这般，先与力士结怨在前，力士吃了一个闷亏，便寻了一个冲撞车驾的理由，当街鞭死了太仆之子。末了还让人将尸体送到太仆府上，而任重等人，早已跑回宫中，跟着陛下举鼎去了。而陛下为了袒护这些力士，竟然三天待在宫中，不上朝，不见外臣。太仆绝望辞官，愤而自尽。”

魏启对自己带着全部的护卫来见族叔这件事感到很自豪。

稳健的人，总是这样的思虑周全，面面俱到。

稳健，绝不是胆小！

但魏启对魏慷提到的另一件事更感兴趣。

“举鼎？族叔说的是，陛下与力士举鼎，象征天下的九鼎？”

“正是，有传言说，陛下能直接将鼎举过头顶，不过这倒是没人见过。”

“但选拔宫中力士的标准，就是举鼎。只要能将大鼎抱起，撑过十息，便算成功了。这件事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当初陛下可是在四个城门处各放了一个鼎，公开选拔。”

魏启感到一阵荒谬，一国之君，如此儿戏吗？

且不说选官任官之事儿戏，如果自己举鼎，一朝不慎，伤到自己，乃至人死人亡，又该如何？一国之君，轻生至此吗？

这个皇帝过于不谨慎了。

“不止如此，阿启日后更要小心的，是大皇子。”

“这又是为何？”

魏慷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才对着魏启讲了起来。

慎重，魏家的优良家风。

“这本不算什么大事，但事关皇位，在本朝提起却是个禁忌，……”

听族叔说完，魏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完犊子了。

原来这大皇子本是太子，但一日皇帝梦到一少女在其梦中鼓琴而歌，梦醒后，对少女仍然念念不忘。

一日巡幸后宫，竟发现一妃子与梦中少女长得一模一样，便对这妃子宠爱至极。

而这妃子也给皇帝生下了一个儿子，就是二皇子。

不料生完二皇子后，妃子身体状况迅速恶化，眼看便要不行了。临终前对皇帝说，希望皇帝让二皇子当太子。

皇帝悲痛之下，答应了她的要求。

于是大皇子被废，二皇子成了太子。

但或许是其母亲体弱的缘故，二皇子从小便体弱，一点都不似当今陛下。

倒是大皇子，身强体壮，力大无穷，据说也能举鼎，自然得到皇帝青睐。

加之妃子去世已久，皇帝对她的迷恋早已消减。近年来，又起了易储之心。

但储位乃国家根本，岂是能随意废立的。皇帝迫于压力，只能封大皇子为齐王，但却不像对待其他儿子一样，让他回到封地，当一个闲散王爷，而是让他留在长安。

如今稍有心思之辈，都知道二皇子储位不稳，不乏有些人想要浑水摸鱼，纷纷站队。

这边二皇子储位不稳，内心焦急，另一边大皇子野心勃勃，以求更进一步。如今的长安，不说是暗流涌动，却也是派系分明，剑拔弩张。

而这些力士，毫无疑问是大皇子一党。大皇子为了笼络这些力士，说不得便会对魏启作出什么事来。

这储位之争，看起来是大皇子、二皇子的争夺，其实还是皇帝与士族在对线。

即便有一些别有心思的士族站队大皇子，士族也天然是二皇子这一边的人，魏家也坚定地支持二皇子，不然，魏启就要里外不是人了。

加之皇帝将四大名将全部撤换成自己信任的力士，京中北军两千石校尉也都是力士担任。士族已是颇有怨言。

更让士族不满、惊恐的是，皇帝绕过了既有的选官系统，随意授官。

士族之所以能变成士族，就是因为世代为官。

如今皇帝让这些只有蛮力的匹夫一下就变成两千石，与士族平起平坐，这无异于撩士族的命根子。

当朝皇帝，想要对抗士族，压制士族的心已经昭然若揭。

这次太白楼斗殴事件，虽然没有预谋，事发突然。但魏启无形中，已经成为了士族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