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少人有同样的心思,都看到了这一幕,开始交头接耳,重新对比实力,衡量利益。他们毕竟不是铁桶一块,其中相当部分人,同样是被挟持过来。
齐千厉自然清楚形势不对,背后人心思变,强撑着行礼后也狼狈离开。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缓过神来的傅茂树心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本以为父亲让自己主事是天上掉馅饼,谁成想是这种苦差事,要么在打哑谜,要么开口就是试探,就是条件,让你站队。
自己虽然不懂什么官场诡谲,终归是清楚,人可以做错事但千万不能站错队。可是,爹啊,您老既然来信,能不能教我怎么做啊。只能得过且过,将计就计了。
但还没等他庆幸熬过这一场,长出口气的时候,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三叔,还打算让我们蒙在鼓里?人家都找上门了,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傅金钥所说的,也是在场诸多长辈想说的。
可傅茂树应该去问谁呢,只能把怀里父亲的信件甩在桌子上没好气地说道。
“朝廷命父亲治黄册汇清宇内户数、治鱼鳞册总览天下田亩,借此废一切奴仆...”
消息一出,满座哗然,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别的不懂,但他们清楚这几乎就是丞相的权柄,自己升天的好日子仿佛就在眼前。不,是已经到来了。心急的甚至已经走出门去安排自己日后该如何享受了。
攒动的人心给本就处在秋老虎的天气更添几分燥热。
这一边,剩下什么都不懂的傅喻,终于可以去厕所了。
不懂但也不想思考的傅茂树,只想按部就班。
不懂,但是凭直觉认为,祖父百般推脱,迫于无奈才进行的,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
还有王富贵,巧了,他还真的懂,虽然懂的不多。
因为在爷爷的要求下,不说亲历亲为,起码学过看过,见过猪跑。不论士农工商,基本的结构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清楚得很,尤其是世家大族,想要清查隐户,无异于虎口夺食,只具有抽象的可能性。
这下联系起来了,爷爷的所有安排后面的道理都清晰可见。
第一次有种前途未卜的感觉,因为这些政策一旦公开,不说细则如何,必定是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所以等傅喻完事出来,一路上神情恍惚,若有所思。
见状,冯嗣虽然不知道内情,但也不敢打扰,只好和傅喻攀谈。其实对他来说,哪条大腿不是一样抱。甚至对比起来,抱傅喻反倒更舒服一点。如果说王富贵是平易近人,还带些许的上对下,而傅喻的言语里几乎是彻底把自己放在相同的地位,甚至对经商还有研究,什么利润、平衡之类,说的自己茅塞顿开,再也不敢因为年纪对他有半分轻视,这大家族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雏凤也是凤。
念及此,冯嗣铁了心要抱紧这两条腿,起码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送进书院,彻底改变自己家的命运。
于是进了南都城,更加卖力地为傅喻介绍整齐的街道,种类丰富的店铺,堆积如山的货物,但是这些说实话,在傅喻的眼中已经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识过后现代摩天大楼、灯红酒绿的他,对于这种外在的浮华,说实话,没什么兴趣。
而回过神的王富贵,见傅喻意兴阑珊,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和他去帝都最繁华的街区,见见真正的不夜城与销金窟。还鼓励一旁本以为是自己照顾不周,正想该怎么请罪的冯嗣,只要好好干,兴许能让他去帝都发财。这饼画的比冯嗣出生以来,吃过的所有饭都香,自然少不了千恩万谢。
众人辗转来到了,冯嗣的办事处,也是家。
据他自己所说,从小家道中落,父母早逝,只留下城里这么一处房产,但是因为区位条件太好,今日割一块用作酒楼,明日分一块用作当铺。说好听点是用,实际不就是明抢。得亏前些年,娄知县来了,终于给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