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啊!”
“虎跳、吊毛、抢背,各个招式都好,数到七十八就做完了功课,咱梨园的弟子,也少有这样底子。”老师傅拍手:“这女娃我们要了,再给黄腊子拿十两银子!”
“是,师父。”
一个穿练功服的少年去到门口,又拿了十两银子过去,回来时,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契纸。
庄兴望向那边,师父,早已消失不见了。
不再有什么怪事发生,风光正好,戏院里宽宽敞敞,空气清新,但庄兴不敢再有任何的放松,他打起十分精神,关注肉眼能关注到的一切,一个细节不放下,戏院里有几张茶桌、几张凳子,他都记下来。
他的记忆力很好,虽然达不到过目不忘的水平,但比一般人来说,称得上一声“天才“。
台下,老师傅翻开纸契,在上面盖章。
“名字还算顺口,就不改名了。”老师傅抬头,微微笑:“下来吧,阿紫。”
庄兴应声走到台下,三个老师傅都乐呵呵地笑,看他像是块宝贝一样。
“天生的旦角儿,还得是正旦!咱梨园,又得出名角儿了!”
老师傅把他的手拉过去,拍了拍。
“孩子,刚来,你肯定不习惯,不过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马上正午了,饿了吧?”师父笑眯眯地:“燕子!去找刘厨子,给咱的新角儿做顿丰盛的,让她知道,梨园新园可不是外面杂七杂八的野班子!”
老师傅喊的很大声,脸上满是自豪。
“得了,师父,看你高兴成啥样了!”
燕子是一个女弟子,一走过来,就给坐正位的老师傅揉肩。
“燕子,这是你师妹啊,可别怠慢了。”
“好好好。”燕子点头,对着庄兴招手:“跟我来吧,师妹,让师姐也沾沾你的福气。”
庄兴便跟着师姐,往戏院外走。
走的是戏台后面的门,一出门就豁然开朗,很大的院,院子里铺满青石板,几十个孩子头顶水盆,在院子里站直了练功,一边练还要朝外发声,大声地吼。
手执长棍的青衫师父在人群中转悠,口中喃喃:“气出丹田,充喉直呼,丹田之音才能悠远、深长、嘹亮!若是用喉头发声,短促、艰涩,上不得台面!在咱梨园想成角,没个七八年的功夫,想都别想!”
“你们这群人里,能上台的,不过三四个,整天想着偷懒、打诨,想着差不多就行了,那就只能在后院打杂!”
比起上一关,这里的风景没有朦朦胧胧的感觉,练功的孩子咬着牙坚持,大声地吼,连额上的汗珠都那么清晰,仿佛这一切都切真切实地存在着。
庄兴伸出手指,在石砖上擦一截,甚至揩下来一撮青苔,淡淡的湿润泥土味沁入鼻尖。
他驻足,朝梨园的尽头看过去,那里是四角的青瓦房,缕缕炊烟飘过,炒菜的油香味弥漫。
在房子的后面,更远更远,远到遥不可及的地方,能看到朦胧的山影和雪白的云,一只燕子从山那边的方向飞过来,飞回了屋檐下的巢。
梨园里的一切都显的那么美好宁静,让庄兴的心也平静下来。
...
“葱醋鸡,筋头春,通花软牛肠,暖寒花酿鱼。”师姐指着桌上的菜:“没见过吧,师妹,这些可都是官家吃的膳食,这条街,也就咱家的厨子有这本事。”
“你第一天进园才上这几样,以后再想,就得看你的功夫到不到位了。”
“师姐就不和你争了,你自个儿慢慢吃,吃完了就去院里随处转转,要是怕撞墙,就在外头大喊一声燕子师姐。”
说罢,师姐独自离开了,独留庄兴一人。
这是一间小包间,进门是茶桌,画扇的屏风把房间分隔开,屏风后面,才是餐桌。
庄兴此刻就坐在餐桌前,窗户开着,迎面是人造的乱石山和湖,几只麻雀抓着湖边的桂树枝,喳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