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土匪强盗也就罢了,在座可都是王侯公卿,最次也是坐在门口的士大夫,堂堂士族,会缺女人吗?
即便是要图谋苟且之事,也要私下做好保密工作。你堂堂士族,更是一国重臣,公卿级别的。
不劝阻也就罢了,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何故要宣之于众?
楚王为何不带,也不杀了这后宫佳丽三千?
便是因为诸侯国之间的义战,他下意识地认为吴国的王侯公卿,也会爱惜羽翼,哪怕只是顾虑名声,也不会去做苟且之事。
而这些后宫佳丽,自己的国家败了,出来歌舞助兴已是极限,也算是一种崇拜强者的表态,不激怒,以求安然渡过。
很多士大夫憋红了脸,因为说这话的人是伍子胥,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即便是世子都对他恭恭敬敬的,经常当众顶撞吴王的存在。
若是换了工赐这么说,早就被口诛笔伐,批得体无完肤了。
然而这话是伍子胥说的,他连吴王都敢脸红脖子粗,当众指面怼,吴国上下,谁敢得罪伍子胥哇?
吴王也怀疑伍子胥话中有话,十多年来,被这家伙给“严加管束”习惯了。
即便是当了吴王后,也不敢偷懒,因为伍子胥会找上门来,主动鞭策他。
所以下意识排除了伍子胥讨好他的这一项可能性,只是不明其真意,吴王阖闾问道:“咳咳,爱卿此言是何意?”
伍子胥:“大王,臣说得很清楚,意思也很明白,如今楚国上上下下都是您的。
楚王跑了,郢都的百官,王侯公卿士族…全都跑了。
既然他们都跑了,我们为何不能顺理成章地收为己有呢?”
孙武张了张嘴,然而还是没开口说什么。
工赐有些无语,这是鼓励吴王,鼓励在场所有士族,放开了去抢占楚国士族所留下的财产,乃至于妻女。
伍子胥见没人答话,大声道:“怎么?这些难道不是我们应得的吗?
我们废了多少心血,才打到了郢都,楚国的王侯士族全跑了,我们就不能将他们所丢弃的,据为己有吗?
他们自己丢弃的,还不许人去捡,天下间难道还有这道理?”
满堂文武哑口无言,吴王看着那些怯生生的佳丽,看看这个挺可人,看看那个也挺润。
“哈哈哈哈哈,爱卿所言不差,既然是楚国王侯士族自己丢弃的,我们何不收为己有呢?
楚国,是我们堂堂正正打下来的,这些,都是将士们应得的。
但是寡人答应过荆山,绝不许骚扰普通百姓。都听到了吗?”
“诺…诺诺…”一片参差不齐地应诺声,很多人都没出声,吴王也不以为意。
“谢大王恩赐。”伍子胥忽然红了眼眶道,“臣还有一事相求。”
吴王心情不错,笑道:“爱卿有何事,尽管明言。”
伍子胥咬牙道:“当年我父兄被楚平王这无道昏君所屈杀,楚庭满朝文武,
竟然无一人敢为忠臣鸣冤,任由费无极那小人,在这朝堂之上唱独角戏,为所欲为…
所以众同僚,无需对那些楚国士族客气,权当是为我讨回点利息!
我当年逃出楚国时,就曾发下誓言,必定要让那昏君血债血偿。
如今楚王出逃躲避,臣请大王恩准,允许臣搜寻楚国宗庙陵寝,找到那昏君尸骨,掘墓鞭尸泄愤!”
伍子胥说到最后4字时,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看来这19年来,仇恨一直在他心底发酵,光影流转,不仅未有丝毫消退,反而变得越发浓郁了。
吴王阖闾似乎也受到了伍子胥的情绪所感染,正色道:“爱卿,既然楚人自己都弃了宗庙陵寝,又有何不可?准了!”
伍子胥郑重拱手道:“臣,谢吾王恩准。”
吾王望着一大群没人,意气风发,仿佛赢来了人生的第二春,当晚便夜宿楚国后宫,夜夜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