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晴，知道吗，我现在才发现，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有早一点和你在一起。他妈的，现在再也不可能了。”

古棠儿深吸一口气，泪痕面上划过一笑，如雨后浅淡的梨花。

然后，她骑着马，跳落了万丈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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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头散发的韦晴紧紧握着手中的朔炯剑，以一人之力抵抗着厉鬼和厉鬼后边的千军。

他双眼愈发血红，体内那股恐怖的热浪横冲直撞，化成戾气凝结剑上，如此才堪堪和厉鬼打成一个平手。

他从来都是在千军万马中横扫落叶，却唯独这一次，敌人排山倒海的袭击让他几欲窒息。

此时此刻，他的意识已经到了完全模糊的边缘，深知裂心掌毒气所化力量已然开始反噬。

能量仿佛把身体撑开，眼前充溢血光，他只有杀更多的人才可以让能量找到渠道解放，面前一排排人死在他狂风暴雨般的剑光里，他猩红双眼，嘴唇泛黑，风里乱舞的鸦黑长发令他与这个戴僵尸面具的厉鬼一比也不遑多让。

就在这时，前去追赶古棠儿的士兵回来向厉鬼禀报。

“苏侠士，那个女的跳崖了，肯定死了。”

跳崖了。

肯定死了。

正在兵丛间拼杀的韦晴猛然顿住。

所有人，包括那个被称为“苏侠士”的厉鬼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当时，韦晴一人无法拦住那么多兵，他的确看到有人追过去了。

本以为棠儿一路跑了，他收拾完这边就可以追过去。

哪怕他自己死了，她也不至于和他一起送命。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前方竟然是悬崖。

他双腿都哆嗦了一下，一个趔趄，似是站不稳。

大家又吓得后退一步。

“棠儿……”他痛苦地喃喃。

急切地大口喘着气。

“啊！”

非人般的叫声猛然间在火光冲天的山中回响。

大火燎天，月光辉映。

滴血汇流的朔炯映上了人疯狂的模样，于是也一同张开了嗜血的大嘴，向眼前的千军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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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

这是四月的天子脚下长安。

浓春，长安素来回暖较迟，所以还有刚刚知觉春意的杨柳树放出绵绵树絮。

晨曦自林叶间流泻，染得地面一片斑驳。

一身素布衣裳的古棠儿趴在窗棂边，灵巧的星子眸愉快地望着长街上络绎不绝之景，唇角浅弯，白皙面庞上眉宇如舒风朗月。

“娘，哥还没起，我去瞧瞧他去啊？”她的声音若环佩相撞。

古母从破旧厨房里走出，皱眉道：“怎么到这个时候还不起，不想去砍柴了？”

“歇一天也无妨！哥也够累了。我去他屋里瞧瞧！”

熹微光晕投在古凛棱角分明的瘦削面孔上，床上的被子密密麻麻缝了很多补丁。

他蜷着身子，仍然睡着。

棠儿有些窝心，凑上前去，一摸额头，竟然滚烫。

她吃一惊，没有知会母亲，打了水浸湿毛巾，覆在哥哥额上。

一凉，倒把古凛惊醒。他望了望日头，迅速地爬了起来，沙哑的声音有些焦急：“这么晚了，我得走了。”

棠儿一把将他按住：“你不许去，都发烧这么烫了，还要逞强吗！”

“我一天不砍柴，家里就少了一天的收入，三餐说不定就要减为两餐，这怎么行？”

棠儿望着哥哥一笑，极尽温柔：“爹已经去卖我和娘绣出来的手帕了，你歇一天也无妨。”

古凛顿时凝了眉头，动作极其熟练，似乎他最常有的表情就是蹙眉：“不成，爹天天都去，我也一天都不能少。”说话间已经挣开了妹妹，利落穿好了衣服。

棠儿望着简陋破旧的居处叹一口气。

她随着哥哥出屋，嚷了一句哥发烧了，古母虽然心疼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阻止他出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