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对胡纶倒是颇有好感,也许是胡纶是自己来到江陵后看见的第一个同僚,也许是陇西人与陇上人的重逢有一种故人之感,所以邓允与胡纶聊了许久,邓允也向胡纶打听了一些南府及征西大将军府的情况,虽然简短,但邓允也能感觉到其中复杂。邓允心中所或于为何征辟自己,胡纶倒是给他一个答案,江左行台多数出身陈留王霸府世家,所世籍多是陕东,西州世家就算避乱江左,也会受到排挤。而南府比邻西州,西州南府都督葛成又注重唯才是举,也接纳徙民渡江到湘州之地。在加上葛橦擅玄谈,务清虚,也不会排挤陕东世家来南府,所以南府到成了西州世族避乱的首选之地。但邓允深知这不是答案,他们母子二人之所以散落江左,并非被排挤,他们本来就是白籍之身。
日中,邓允与胡纶骑马共出城前往郊外征西军屯营,去参加征西府的集议,虽然从胡纶只言集议所论之事只是巴蜀军务,但邓允还是有一丝紧张,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入仕,也深知这与在乔府与乔逊闲谈政务大有不同,更何况葛寒有言在先,能否留下还是要靠他自己。想到在傅阳侯府短短时光,想到母亲窦氏在船上死一般的煎熬,想到父兄惨死的梦境,邓允知道,眼下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邓允在马上思虑之时,胡纶早已缓辔而停,邓允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军营之中,在嘈杂声中,邓允怔怔下马。听着士卒们的操练喊声,马匹们的嘶鸣声,以及剑戟相撞的声音不断响起,再去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小营帐延绵数里,邓允的思绪又回到了年少之时,想起了在兄长的呵护下骑马到父亲军营的往事,可是回过神来,早已发现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被父兄惨死的梦境所替代了。
“你就是邓允吧?”
一个和胡纶同龄的男子走了过来,但却与胡纶大不相同,他虽面色严肃,一眼看上去却有儒士之风,面容俊朗,须髯若神,可谓仪表堂堂。
“在下正是邓允。”
邓允略显仓促的拱手而回,而男子瞟了一眼胡纶后,胡纶也是拱手道:“参见长史。”
长史只是面色冷峻的点了一下头,随即又看向邓允,“将军要先在主帐见你,随我来。”
“是。”邓允俯首从命后便跟在长史身后,胡纶也是刻意上前,悄声在邓允身后道:“长史徐谌,谨慎一些。”
邓允听后便是眉头紧锁,心中倒是有些不解胡纶这句“劝告”到底是何意,但没等邓允多想,征西大将军的葛奕主帐便呈现在眼前。徐谌停住脚步,转身摆手示意邓允在帐外等待,随即他便转身入帐。
邓允此刻多少有些焦虑,虽然他极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是长史徐谌似乎并没有胡纶那样友好,更何况在胡纶那里得知葛奕重才,甚厌恶尸位素餐、只知清谈之徒。
“进去吧!”
半响后,徐谌出账,冷冷的一句后,邓允俯首而礼,随即便是长舒一口气走入帐内。此刻葛奕依旧在审阅着公文,好似并不知邓允入账。
“右从事中郎邓允参见将军。”
“叫早了吧!”葛奕并没有看俯首拱手的邓允,只是神态依旧,冷冷的回了句。
“回将军,即有征辟之令,邓允自当有上下之别。”
这话倒是让葛奕放下了手中公文,视线开始挪向邓允,“你就是元冬所举之人?”
“正是。”
葛奕回想起葛寒在自己面前已经不能用絮叨来形容的情景,为的就是眼前这个身形已经略显消瘦的弱冠之人,他亦知晓邓允是邻羌侯邓攸的次子,也是长安忠烈的唯一血脉,可是一眼望去,站在这里的邓攸早就没有了将门风骨。
“虽然我不知道元冬为何如此中意于你,这当中缘故我也不想知晓,但是征西大将军府受大司马节制,所有属官的征辟都需大司马批准,这一点本侯想你也知晓。”
“属下知晓。”邓允沉着头朗声而回,葛奕虽是点头,但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