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晚归视线在其余几人身上扫了一眼,他们大都沉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闷着头跟在黄毛和刺头身后。
等他回过神了,就察觉到那海胆头直勾勾的视线停在自己身上。
当暮晚归看过去,那人已经转身和别人说话了。
也算巧合,五六个年轻人视线飘渺的从暮晚归身上路过,他们走进这条七扭八拐的胡同,将原本安静的氛围搅碎。
思忖片刻,他也跟了上去,距离几个人十几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缀着。
许是天气阴沉,路边的铺子都没几家开门的。
倒是一个满头白发的奶奶坐在马扎上,前面放着一个藤条编的篮子,里面堆叠着码的整齐的柿子。
她视线和前面几人碰上又错过。
没一会,暮晚归迈着步子跟上来,他只是被那鲜红的色吸取了注意力,没想抬头就与那婆婆视线交汇触碰。
她雪白的头发被整齐的扎在脑后,耳廓上缘还梳着一条特别的小辫,眼睛陷入深深的眼窝里,依旧炯炯有神,耳垂上垂着一副黄金耳环。
暮晚归抬起的脚又堪堪落下。
“阿婆,柿子怎么卖的?”暮晚归蹲下身,将最上面的那个捧在手心摩挲。
老太太笑眯眯的望着他,“一块钱一个,孩孩。”
他从裤子口袋里抓了一把,五块十块的纸币就被攥在手心递到老太太手里。
“你自己选吧。”
暮晚归将最上面一层装到袋子里,远远朝着他们走得方向看了一眼,“就这些吧,我先走了阿婆,你也早点回家。”
老太太朝他点点头。
小跑着朝前跑去,就看见那黄毛两手插着兜在一家四合院前停下脚。
“这进去瞧瞧?”他把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来,搭在海胆肩膀上,两人黏黏糊糊的拐了进去。
后面几个人抬头看了看门屏上的匾额,立在那没动,过了会俨然是挡着过往的人了,这才鱼贯而入。
暮晚归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熟透的柿子,在掌心随意磋磨了两下,牙齿就咬了上去。
味道甘甜果肉细腻,他边吃边朝那边走。
路过下象棋的大爷也只是草草看了一眼,搁在往日他也是那围观群众之一。
院子里立着不少人,暮晚归就看到刚才还嬉皮笑脸的黄毛正和海胆头对着头蹲在石榴树前抽烟。
面无表情,只是在一个劲的吞吐。
自己已经找到了异世界的入口,暮晚归便不再注意他们,自顾自的走进其中一扇门。
这间屋子里明显没有初次在大楼里碟子的摆放正规,而且连显示数据的银幕都没有,来这里的人连最基本的参考都没有。
手上的柿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吃完了,手指上弄得黏黏糊糊,暮晚归不得不先将袋子放在角落,人跑到院子里的水龙头洗手。
他搓干净指尖的粘腻,起身才发现身前站着一个人,那个杀马特的海胆头,也不知道他杵那多久了。
暮晚归下意识觉得他也是来洗手的,便后退几步走开,甩了两下手上的水珠,返回刚才的屋子。
三面高墙上满满排列的都是异世界的碟子,暮晚归手扶着膝盖,从墙根这边开始一张一张抽出来看。
塑料壳上因为长年累月没有清扫,他的手指印便清晰的印在上面。
他不清楚这种情况是好还是坏,在反复的观摩碟片上的图画后,暮晚归心中暗暗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那是一幅取自村庄的照片,广袤无垠的田野和泛着涟漪的湖泊,袅袅青烟自烟囱里冒出来。一片幽静和自由从画面中油然而生。
光盘左上角写着两个黑字——紅事。
和婚嫁相关的时间线吗?
暮晚归捏着塑料壳思考,心里已经决定是它了,便捧着盘走到耳麦旁,想听听前人留下的只言片语。
方桌前只坐着一个中年大叔,正如之前旺财说的,没几个人愿意去聆听里面的未知信息。
大叔戴着黑色耳麦,右手抓着一只细细的圆珠笔在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