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潜龙正义凛然的质问下，全场噤声，一些人心虚地看着赵潜龙那张杀气腾腾的面孔心里直打鼓；有一些领导干部反复咀嚼着这几句话，羞愧地低下头。

会场后排不少年轻领导干部心里极为激动，赵潜龙来广平市任职后，先是打黑反腐，接着制定相应措施，加强对领导干部八小时之外的监督和管理，这些举措让人感到耳目一新，让人非常振奋，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希望。

凌晨两点多，整个城市万籁俱寂，绝大多数人已经进入梦乡。

广平市公安局审讯室里却依然亮着灯，这里还在进行悄然无息的心理较量。审讯已经持续了好几个小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预审员已经撑不住，眯着眼睛打盹。

李刚东点了一支烟，慢吞吞地抽了几口，提了提神，抬起头看着几米外的吴江元，淡淡地说道：“老吴，这样扛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那句话，硬顶没有出路，总归要交代。早交代早主动，你没了心理上的包袱，我们也好回去睡个安稳觉，大家都解脱了。”

吴江元脸色蜡黄，眼圈乌黑，脸上稍稍有些浮肿，却依旧强硬。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该交代的，我全都交代了。现在的罪证，枪毙我五次都够了，真不知道你们还想要什么？”

“吴江元，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刚东抬起右手，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响，老预审员打了个哆嗦，猛然抬头，拿手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皱着眉头说道：“老吴，你快交代吧，别熬下去了，免得大家都陪着你受罪。”

吴江元把脸转到旁边，眼里露出鄙夷的神情，淡淡地说道：“李刚东，我进来这么多天了，你除了拍桌子瞪眼睛，就没有别的花样吗？换换吧，我吴江元不吃这套！”

“好、好，那就换换。”李刚东转过身，看了老预审员一眼，轻声说道：“老董，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单独和他聊聊，这老家伙蒸不熟煮不烂，不上点措施，真是开不了口。”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压着火，千万别动手。这件案子，好多人盯着！”老预审员觉得有些不放心，用手指了指墙角的监控探头，又叮嘱了他几句，才拿起茶杯悻悻地离开。

李刚东把房门关好，重新坐在桌子后面，掸了掸烟灰，轻声说道：“陈刚豪被停职了，你知道吗？”

吴江元愣了愣，接着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我和他没什么来往。”

“可他对你好像很感兴趣。”李刚东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水，眯着眼睛说道：“自从你被抓进来，他单独看了你三次，每次都聊得很久，对吧？”

吴江元不以为然地回应道：“他是刑警队长，也是你们专案组的成员，他要见我很正常。”

“你们聊了什么？”李刚东拿起钥匙，走到吴江元身后，把他的手铐打开，用手拍着吴江元的肩膀，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吴江元轻吁了一口气，捏了捏酸痛的手腕，又甩了甩发麻的手臂，冷冰冰地说道：“还能有什么？当然和你一样，死磨硬泡，逼着我坦白！”

李刚东回到桌子后面，打开皮包，从里面取出一封信件，轻声说道：“这封信是你交给保姆，让她代为保管，留给吴明儿的吧？”

吴江元身体一震，脸上露出异常愤怒的表情，随即恢复正常，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你既然知道了，何必还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