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生和林安都是沉默,显见还是想要回家去,于是他们望向林华,林华却是早有打算。
“你们还是听山长的话,好好读书,到时候跟着山长一起回北茅。我…我雇佣了几个江湖人保护,肯定要先回家去看看。到时候有任何事,肯定给你们送信。”
“哥,我也想…”
林安冲口就要说跟随,却被林华沉着脸打断了,“不成,你什么都不要说。留在书院,等我和家里的消息。不能轻举妄动,若是你们擅自赶回去,路上出了任何问题,家里一边对付蛮人,还要分心出来寻找你们。万一倒霉,你们被蛮人抓去,那就更热闹了。到时候娇娇还不知道要拿什么重宝,换回你们呢!”
林安被堵的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林华又嘱咐赵三生,“三生啊,你比安哥儿大,多劝着他,不要冲动。我走后,府城的生意,也拜托你们了,说不定这里是家中最后的退路呢。你们若是不守好了,万一家里人搬迁过来,无处落脚就真是难办了。”
赵三生和林安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这会儿,想法终于动摇了,犹豫了一瞬,就道,“好,哥,那我们先等消息,你一定记得不要忘了给我们写信。若是半个月见不到一封信,我们就立刻往回走。”
“好,你们放心,我多带人手,只要消息确定就立刻写信让人专门送过来。”
兄弟俩又商量了几句,林华才给周山长行礼,打算告辞。周山长哪能放过这样的机会,留了他半个时辰,打算写信给姚先生。
林安和赵三生见此,自然也是赶紧跟着写起来。
林安还罢了,家里有爷爷奶奶,父母叔婶,兄弟姐妹,写给谁都可以。但赵三生就一个老娘,还住的近在咫尺。
他想了想,到底没写给娇娇,改为写给恩师林大山。
林华带了三封信,迅速离开了书院,怕是连夜就离开岳麓,赶回北茅县去了。
林安和赵三生俩人要了一坛酒,对着夜月,第一次喝得伶酩酊大醉。
隔壁几个房间的学子们见了,都是没有出来走动,主动把院子让给了他们。然后又把自己私藏的好吃食,让小厮送了过去,帮忙添个下酒菜。
这个时候,显见林安和赵三生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独自品味这种无力和恐惧,然后把这些无力和恐惧化成动力,变得更强大。
沈谕因为一己私欲,挑拨同窗争斗,冷漠自私,对同窗家里遭难没有半点儿同情,德行有亏欠。即便他被林安的平底锅砸的晕头转向,还是又领了惩戒堂的三鞭子。
最重要的是,同窗们待他再也不能回到从前,毕竟今日他能这么待林安和赵三生,它日因为学业竞争,还不知道会如何对待他们呢。
倒是满脑袋包的韩子豪,即便被先生判定受沈谕欺骗蒙蔽,不必挨鞭子,他却主动去领了三鞭子,然后带着血淋淋的后背,跑来同赵三生和林安喝了一碗酒。
他没道歉,也没求肯原谅,只说万一林家有事,他就是他们的异姓兄弟。但凡他有的,林安和赵三生就要有。甚至整个韩家,都是两人的依靠。
林安和赵三生自然不想家里有事,但也谢过他的好意,眼见他这般狼狈,却知错就改,于是轻易原谅了他。
一夜无话,第二日众多学子早起,就见赵三生和林安已经趴在窗里的桌上开始苦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