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是三年过去了,又是一个春天的夜里,梁大魂又一阵风卷了进来,他兴奋异常地告诉福荣庭,说他又找到了替身。
“福哥,从明天开始,你再别喝西井里的水了,去村东打吧,也只多走百十来步路,”梁大魂的话突然离了主题。
“为什么?”福荣庭只以为他再不会把真实情况告诉自己,没想到梁大魂少心没肺,早把三年前福荣庭给他从中搅黄的事丢在了爪牙国去了,竟又如实地告诉了他。
“二旦要下去泡一泡”。
“什么……二旦?哪个二旦?”
“你们村不就一个二旦吗?”
“什么意思?”福荣庭脱口问道。
“明天上午二旦家要来个亲戚,中午二旦陪着亲戚喝酒,你知道的,那二旦一喝酒就带醉。两人一喝就需几个时辰,恰在那时,他家水瓮没了水,他媳妇就要叫他担一担来,他只好带醉去担。那时正值未时,他站在井边往上拔水,到时候,只要我手指向下一指,他就进去了。”
福荣庭听了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二旦,他家是义合村外姓中的一户。虽是外姓,却和人们相处得十分融恰,人憨厚善良勤快。今年刚三十六岁,一儿一女妻子贤惠,一个幸福的小家庭,现在就住在福荣庭的东边。福荣庭听了梁大的话再次记住了时间,也无心再拉闲话,回上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福荣庭就早早地起来了,他明知离要发生的事情还有很长时间,但无论如何自己的心安定不下来。就走出大门去,先是从二旦大门口张望,见二旦正在扫院。
“荣叔,这么早你就起来了?”二旦看见他就和他说话。
“你不是也起来了吗?”荣庭以问回答。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一早三不忙啊!”二旦一边扫院一边和他拉话。
“是啊!你说得对,二旦。”福荣庭说着不由得就眼泪夺眶而出。唉!二旦,多么好的后生啊!你可不能出事啊!
一上午,福荣庭坐立不安,向他家张望了好几次。半前晌,他家果然来了一个人,到了中午,他家就飘出了炒鸡蛋的香味来。福荣庭无心吃饭,来来回回地在两家大门外徘徊。“四七来财,五魁首哇……”二旦和亲戚划起了拳。
人啊,几个时辰以后的事,他一点也不知道哇!
“爹,您今天好像有心事,总在外面来来回回地走?”虎健突然在背后说了话。
“虎健,快去把水桶担出来,到井上担一担水来放在这儿!”福荣庭急切地命令儿子。
虎健听了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要担了水放在二旦家门外?他怔怔地询问地看着父亲,脚下却未动。
“快点去!快点去!”荣庭催促他。
于是虎健顺从地担来一担水,放在了二旦的大门外,望了望父亲,不解地离开了。
福荣庭连饭也没有去吃,一直在二旦家大门外徘徊。大约午时已过,福荣庭听到二旦媳妇在西房里喊话:“二旦,水瓮里一点水也没有了,连锅碗也洗不了,你快去挑一担来!”
接着就看到二旦满面通红从正屋出来,从东墙根取了扁担,挑了两只空桶走三步退一步,走两步晃一晃,摇摇摆摆走出院来。
“二旦,担水去?”
“嗯,荣叔,家里连洗锅水也没有了,等我担回水进屋喝两盅,我连襟来了。”
“二旦,这儿有两桶水,你先挑回去,看你喝得晕晕糊糊的。”
“不用,荣叔,就这么两步地,我年轻轻的,怎好意思让您一水斗一水斗地往上拔,还是我去担吧。”
“二旦,听荣叔的话,你先把这一担挑回去用,以后你再给荣叔担上一担还不行?”
说罢,福荣庭就过去从他扁担上把两只空桶摘下来,并拉着他走到那两只有水的桶前,把铁钩勾住了铁桶环。
“荣叔,你……”
“什么也别说了,快挑回去吧?”
他眼看着二旦把水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