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宁国公跪了下来,有些激动带着悲伤道:“殿下,给国公府一条生路吧。”
“看在臣一生为了北齐的份上,国公府已是无昔日荣光,败落也只会是一时之事,老臣愿拿出三万两白银,求殿下宽恕。”
屋中一阵沉寂,让宁国公心中更为不安。
“那又如何?”容王抬眸看向他,声音冷然,没有丝毫波动,“国公这是在与本王谈判,三万两的谈判筹码,你也觉得够?”
宁国公知道如果不是现在他人在容王府,明日会失的便是全部,容王殿下向来狠辣,没有任何事能从他手下好过。
“殿下要全部。”宁国公身子有些瘫软,无力道:“老臣可以给,只要殿下能放过宁国公府。”
只要能放过国公府他都能答应。
“宁国公想保他们的命?”容王垂眸。
国公眼眶中积着泪水,“老臣一辈子都为着北齐,如今最觉得对不起的便是家中之人,他们无才老臣倒是觉得好的很。”
他已年过花甲手中却仍旧握着重兵,他知晓不是因为皇帝有多信任他,而是他身后无人可以接替他。
最对不起的还是他的女儿,以后怕是要更苦了。
“殿下放过他们吧,什么条件老臣都能答应。”
容王手指轻点着桌面,幽深的眼眸放在他身上,“宁国公该退朝了。”
宁老国公心中一怔,缓缓垂下头,声音短促的,从胸腔深处发出又被吞咽回去的叹息,“好。”
“送宁国公出府!”容王的声音依旧淡然。
杨总管上前请着他。
宁国公转身走了几步停了下来,浑身颤抖道:“殿下,这也是老臣最后一次见殿下了,还是想多说一句。”
“殿下,莫要毁了北齐百年的基业啊!”
话落他就走出了房门。
屋中再次变得沉寂。
北齐!
呵!
容王眼眸越发的冷…他也配!
“陛下,老臣年事已高,无力再入官为臣,今日请辞,准老臣返乡养老,请陛下恩准!”宁国公叩拜着,掷地有声的说道。
“请陛下恩准!”
高昂的话语在略显空荡的大殿中回荡,气氛却安静到了极点,大臣们低着头谁也不敢发一言。
位居高位的皇帝眯着眼俯视着下方,他这位忠臣已有多久未进过直言,宁国公府三代世袭,掌管白骑这么些年也从未换过他人。
“宁爱卿…”
“陛下,老臣已无力掌管白骑,哪怕陛下不恩准,老臣择日也是要长久告假的,近来旧伤复发,每每夜间老臣这腿就越发的疼。”
“陛下也该将白骑交到年青一辈的手里,代老臣替陛下看管白骑。”宁老国公打断上头人的话,“请陛下恩准!”
他祖父是跟在太祖皇帝身边的老人,从幼时起便相识,跟随他上过山、淌过水,领着铁骑踏遍山河,一把汗多少血死里逃生过来的,可惜如今的北齐已是物是人非。
国公府亦是物是人非。
登上高位者终究会变得不同,不再惦记往日情分,满是算计的尔虞我诈,为了保住那个位置,变得多疑、自私,无一例外。
到如今他越是觉得这一切可笑至极,他这一生也算落得善始善终,如此也罢!
“宁国公!你想清楚了!”皇帝将手中的奏折狠狠拍向桌子,示意着他的不满。
他这是铁了心的。
而宁国公却并未如他所愿道:“老臣清楚。”
“好好好!”皇帝站起身咬牙切齿的怒指着他道:“朕准了!”
“退朝!”
当即怒火中烧的离开。
“老臣叩谢陛下隆恩!”宁国公叩拜着。
出宫门的路宁国公从未觉得如此漫长,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释怀的放下了他肩上的重担。
目送他那颓废的背影,二人驻足观望,思绪万千。
“二哥看吧,有些人天生便是疯子。”六皇子庄王揣着手,调笑着说道。
大都这点事谁家能没有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