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站在距离会场的出口处，和记者们挤在一起，用手机看延迟一定时间的现场直播画面。他很坚定地相信，陈蒹成功了——前几位演讲者演讲时，总会有稀稀落落的参会人士走出场馆乘车离开；陈蒹演讲的时间段，却没有一个人离场。他听见周围的记者们兴奋地讨论着这个与众不同的演讲嘉宾，甚至有人打赌这个女孩有可能会成为国外媒体报道的头条。他洋洋得意，忍不住吹着口哨，笑得肆意飞扬，就像是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人。

他今天早上才从朝鲜平壤一路到达北京，安顿好江母后，他就骑着电动车到陈蒹楼下，发现她的自行车还在车棚，便在她不容易发现的地方安心等待。陈蒹下楼，骑着自行车到校门口，打车去雁栖湖，进入会场之中——一个小时里，她就在他的视线中，出现又消失。

会场中，随着陈蒹低头鞠躬，讲台下扬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她没有料想到会得到这么热烈的回应，面上浮起浅浅的梨涡。她再次鞠躬，捻起裙边，走下台去，坐在第一排边上的贵客，主动走到她身边，希望和她合影。陈蒹看向镜头，努力展现自然大方的笑容，直到贵客和她握手，她才发现，他就是著名的迪拜王子。她忍不住心不在焉地寒暄，此时此刻，她只想早些到后台拿手机，告诉江哲，自己终于成功完成了演讲。

她踩着细碎的步子，在走廊中小心翼翼又欢心雀跃。“陈蒹，”李部长从她身后叫住她，“讲得很好！恭喜你！”

“谢谢李部长，”陈蒹感激地回应道，“我知道您为了让年轻人能作为演讲嘉宾，承担了很多压力……非常感谢您！”

李部长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衷心祝愿你能够实现你的理想，成为一带一路事业的坚实力量。我把你当做我的后辈，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陈蒹点头感谢，她感觉不出李部长的话语出自真心还是客气，但他既然是外交部最年轻的副部长，就一定是各方面臻于完美的人。李部长停顿了片刻，说道：“这次演讲的反响应该会非常好，有很多媒体会采访你，你可以多说些自己的研究，不要向别人透露你被选中以及改稿过程的任何信息，尤其是你的那位清华学长——明白吗？”

她被面前李部长沉沉的目光震慑住，他之所指，正是江哲。她敛回笑容，出于对李部长的尊重，郑重允诺：“好的李部长，我明白。”李部长点头，带着几不可见的笑意离开。

陈蒹在后台化妆间拿起手机，微信消息多到几近爆炸，还有几十位记者加好友的申请，还有一条来自江哲的未接电话。

她在片刻间忘记了心跳和呼吸，半晌过后，才手指微颤着准备回拨电话，可是造型师要求她尽快换衣服卸妆，参加稍后的晚宴，她只能收起手机听从安排。半个小时后，她换上了职业装扮，终于能够拿到手机。还未及拨出电话，恰好江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按了接听，犹豫片刻后，将手机贴在耳边。

“喂，都不回我电话。”江哲的语气满是嫌弃。

“……我刚刚换了装，一会儿还需要参加论坛晚宴。”

“哦哦，这样。你看朋友圈了吗？”

“没有，怎么了？”

“清华同学全都在转关于你的新闻诶。”

“啊，是吗……”

“哈哈，你自我评价演讲的效果怎样？”

陈蒹走到室外，看着夕阳下的湖面上的粼粼波光，温暖而美好。“我感觉为了准备这个演讲，这半个月好像身处地狱，李部长还有你给了我很多鼓励，当然还有压力。但是今天站在讲台上演讲的时候，我看见来自不同国家的人都认真地听我所说的话——那一瞬间让我觉得，一切的付出都很值得，这应该是我从小到大演讲效果最棒的一次。嗯，谢谢你，这些天一直在指点我，帮我出谋划策。”

“我这不是希望你快点成长嘛，不要总靠着我好乘凉，因为我只是一片阴影，你可是丝路之光。”

陈蒹噗嗤笑道：“我哪有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