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龄将她牵到穿衣镜前，细细整理了一番她的头纱，站在她背后：“很美，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

谢龄也想过，帮助她离开这里，而不是看着她嫁给许凤起。可实施起来难度太高，她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帮助她获得另一段新生，在这个时代，一着不慎便可能将她推进另一段难以想象的深渊之中。况且她并不了解她和许凤起之间的事情，就像她是今天才知晓，原来陈以筠是喜欢过许凤起的。

“嗯。”陈以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垂下眼眸，自言自语道：“长姐穿会更好看吧……”

谢龄拍了拍她的肩膀，陈以筠和许凤起的心魔都是陈华芝，一生都会纠缠于陈华芝此人。可以她看来，这条婚纱是最适合她不过了。不会显得太过成熟，也不会太过幼态。

可她已经陷到‘陈华芝’这个无底洞之中了，无论谁怎么说，也都是在做无用功罢了。现下看来，结婚是她最好的选择，既能稳住许凤起，又能保证自身处于一个相当好的环境里，至少不必为了生计发愁，在这种环境之下，也能更好的创造一些利于之后想要逃走的条件，至少在决定逃走的时候，不会那么狼狈。

嫁给他，的确是现下最好的办法，关中五省，她逃不了。死，在这里亦是一件难事。她手中没有别的，至少他会顾念着长姐，而留着她，那么，只要她活下去，总有天能够逃得了，逃得了他和长姐，也能逃得了对他心动的那种心情。

陪着陈以筠坐了一上午，顺便在她那里吃了午饭。午饭后，一阵睡意袭来，外面的姑娘便端了碗药进来，陈以筠服下便要休息一会儿，谢龄起身离开。

回到住处，谢龄自然将脚上的鞋子一甩，扑到床上，眯了半个小时才在素杏的叫声中醒过来，谢龄喝了杯水，坐到了书桌前，打开了昨晚学过的地方，对着定理与公式，细细的将书上的例题抄下来，然后再合上书，写起了代数题来。待到她写完之际，才想起来昨天晚上造的‘孽’还没有洗干净，又忙起身跑到小隔间里，端了木盆出来，院子里就有井水，素杏帮着她打水，她则是按着那两件白衬衫在盆里洗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狗男人，在外面风流快活，沾花惹草，还要我在家里给他做牛做马。”每说一下，手劲儿都大一下，看得一旁的素杏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她就把那件衣服撕烂了。

终于素杏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问：“小姐，还是我来吧？”

谢龄摇摇头：“我来。”

打不了他、骂不了他，还不能对他的衣服出出气啦！

远在军营里的许燕孚打了个喷嚏，他们三人此刻正在山头，往下看去就是行营驻地。许凤澄关心的看了许燕孚一眼：“七哥，你往后站站，那里是风口，不要着凉了。”

许燕孚颔首，依言往后退了退。

“燕孚，我的新军如何？”许凤起问。

许燕孚看着山下操场上训练的士兵们，如实评价到：“甚好。”

许凤起也不期待他能说出什么长篇大论来，他点点头，继续问：“比起你们十九军呢？”

“新军多陕籍，心齐，这是十九军比不了的。”他说完，略作停顿，又说：“十九军实战较多，战力强一些。”

陕军的确是如此，只在关中五省内打转，大型战斗经验几乎为零。所以，许凤起也在考虑，要不要同其他省份联合起来，一同北上讨伐饶康？可此事，他也是断然不会出口询问许燕孚的，毕竟许燕孚属正规军，说不定哪天还要与他战场见。近来，全国都有讨伐军阀的主张，国还未稳，就想着讨伐他们了？他许凤起绝非目光短浅之人，让他臣服的人，至少也要将眼下这个混乱局面平定了才是！

许凤澄没心思听他们两说话，早早蹲下身，听到他们两人停了下来，他才指着不远处崖边上一片金灿灿的野菊花说到：“野菊花？开的可真好，七哥——”

许燕孚朝他看去。

“七嫂应该没见过吧？我给她摘一些回去，送给她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