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的话，现在的进度已经过半了，但是前阵子的暴风雨实在打了剧组一个措手不及，虽然已经在很努力赶进度了，但是相比计划中还差点儿。整个剧组熬了两个星期，都有点儿撑不住了。

那边，江章在算回程的日子，也就这几天了，叶南绪看着他订机票，一言不发。他知道叶南绪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他也舍不得，但现实就是这样，避无可避。

场务布置好景，那边就让叶南绪过去了，江章抬起头时，叶南绪恰巧在看他，两个人视线在一瞬间碰撞，江章感觉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那道目光很深，很暗，像是从万丈悬崖延伸下去一个浑然不见底的深潭，倒不是让人觉得压抑害怕，只是江章这心里委实堵得慌。

最近叶南绪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这种目光，将他原本安下来的心又提了回去，状态不对，很诡异，但是哪里诡异又说不上来。

叶南绪走远了，他把视线收回来。盯着手机界面上的机票订购页面，手指悬着停了片刻，还是付款了。

按理说扬航找的新助理也该过来跟他交接工作了，当时说好了提前一个星期，现在都后延了三天，扬航没个通知，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他干脆给扬航打了个电话。

扬航似乎在忙什么，第一遍没有接，过了十来分钟之后才给他回电话。

“江章啊，有什么事吗？”

江章握着手机，“我想问一下南绪哥的助理什么时候可以过来，他得提前熟悉，之前说的时间往后延了几天，你也没有通知，所以我来问一下。”

扬航顿了一下，似乎是惊讶：“他没跟你说啊？”

“说什么？”

“他没打算找新助理，前些日子让我把招聘撤了，”扬航正奇怪江章为什么不知道这个事情，旋即一想，脑子有了思路：“也是，他那个性格估计觉得没必要说，不过也真是奇怪了，他怎么就这么中意你呢？”

难道因为长得好？别的不说，江章长的是真好，五官端正，身形挺拔，外貌条件不错，虽然不属于惊艳一类，但是如果当演员估计能小火。

不过，叶南绪喜欢男人？

他怎么不知道。

扬航后边说了什么江章没听进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不断盘旋：不要助理？

不是闹吗。

仅凭他这些日子对叶南绪的观察，这个男人压根不具备照顾自己的能力，早上没人督促不会主动吃早餐，就算吃也是偶尔看心情，午饭和晚饭选其一，看心情。洗完澡头发不吹还滴着水就能靠床睡着了，衣服塞进洗衣机里，第二天才有重见天日的希望。

还不止这些。

冷了冻着不知添衣，晒了不知打伞，热了不知擦汗，江章真的很怀疑他会干什么？

没了助理，叶南绪能不能活过三天都是未知数。

晚上叶南绪收工的时候才七点多，太阳刚刚沉没，远处泛起繁星无数，剧组还要拍其他演员的戏份，估计得凌晨一两点了。

江章给叶南绪披上外套，眨了眨眼睛，问：“散步吗？”

叶南绪愣了一下，眼睛里泛出日月星辰般的光亮，“好啊，我们也很久没散步了。”

有多久了呢？

最近的工作繁重，经常半夜才能睡两三个小时，累到无暇顾及其他，至于这种闲信之事根本没有时间做的，如果有时间恨不能倒头就睡。

江章其实也是头一回知道追捧和荣誉背后要付出的如此艰辛，他在学校的时候最少也能睡个六小时，超负荷的工作会导致精神不佳，他一直深信不疑。

但叶南绪好像无从选择，可他也毫无怨言。

夜晚的风格外恣意，在簌簌之中带了三分凉意，江章情不自禁抖了抖身子，叶南绪把手伸过去，他笑了笑，搭了上去。

手很温暖，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流，在萧瑟的寒风中温暖交缠。

叶南绪的手心是很干净的，光滑细腻，没有茧子，握起来手感很好，不由自主就想多牵一会儿。相反，江章的右手中指最上边那截有个粗大明显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