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江雪门有四万余门徒。从上至下依照武功分为三六九等，各自跟随门主、两位长老、两位六大高手，分派别系，相互间斗来斗去。”

众人点头，江雪门虽大却乱，大家都知道。

“我自幼拜入江雪门下，也不知道其它门派多么兄友弟恭，同门相亲，但是这里别说同门，连门主都不太喜欢自己儿子。”

“为什么啊？”三伏莫名不已：“就算我们不喜欢那个少门主，江雪门的人和那两个什么长老看起来都挺尊重他啊？既然各个派系的领头人都肯听他的，他爹为什么还不喜欢他？”

“说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不过是因为——天赋。”

天赋？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等待下文，杜宇只好继续道。

“门主十六岁出师，十六岁成名，二十六岁悟透菱寒六式，从此天下无敌。却三十六岁才在门派内斗中，凭借武艺、寒家的背景还有同派系的助益，力压群雄当上门主。”

他说到途中看了珞睚二人一眼，众人也一起盯着二人直看。

睚欣仿若没注意到诸人的视线，继续专注在面前的食物上。珞殷则莫名地抬起头，满脸疑惑地回视诸人。

众人看着他们二人的样子，更是摇头叹息。

寒鸫江成名时，与他们差不多年岁。

同样是少年成名，寒鸫江忙着领悟菱寒六式，争夺天下第一，直至成为名门正派的掌门，甚至还在天帝面前混了个脸熟……这两位却一付无知无觉的模样。一个长得好是好看，行为却总跟那精致的模样不相符，要么吃喝，要么毒舌，再或者就是作弄别人，脾气还特别难以捉摸。

另一个，呆得简直……看模样就没意识到自己是天下第二。

“可惜。”杜宇等众人感慨完才继续说：“寒玉琼却没有寒鸫江一半剑法天赋。”

三伏点点头：“武功不好么，这个我懂，少爷当年也被老爷追着打。”

“打到还算好……问题门主根本不搭理这个儿子。”

“……”

“说不搭理，其实也不尽然，就是态度十分古怪。按道理，寒玉琼天赋不低，虽然不能跟门主当年比，也是十万人中都未必能出一个的天赋异禀之人。”

众人一时沉默。

因为杜宇口中极有天赋的寒玉琼，竟然连个江湖排名都没有。

“门主其实也是个怪人，常年闭关不问江雪门内事务。寒玉琼今年十九，身手应该比我还略高一些，按道理早应该出师入江湖了，却只管门内事务，出进都低调得很。要不是有江雪门少门主的头衔，估计大家见到他都会误以为是哪来的世家少爷。”

睚欣虽然只顾吃喝，却还是拨了只耳朵听着，到了这里才开口问话：“那就是说，寒玉琼所说的家父之命都是真的？”

杜宇点头：“对。非常奇怪。就像是故意藏着少门主，怕有仇家找上门似的。”

“仇家啊……”睚欣嘟哝完这三个字便擅自沉吟了起来，杜宇看了他好几眼，以为他想到了什么，结果他却像没注意到别人的眼神，完全没有搭理的打算。

杜宇盯了他一阵，完全猜不透他在考虑什么，也只好作罢。

等众人又开始新的话题，睚欣才不动声色地跟珞殷交换了一个眼神，珞殷明了地颔首。

说到仇家，他们都想到了那位被毁容的朱砂豆蔻。

众人胡乱聊了些各郡风土民情，最终，杜宇想起一个他感兴趣的有关于睚欣的问题。

“你会祗术？”他说。

睚欣捧着不知道第几杯水酒，弯着嘴角颔首，显得并不在意。

“这不是十术派里最神秘的一术么，一般人如果会巴不得四处宣扬。”

“这术很没意思。比起剑术或者枪术，显得特别没意思。”就听睚欣无甚所谓的道：“我不爱用，因为这术麻烦，很有些装神弄鬼的意思。”

“为何？”

众人都好奇，唯独珞殷一脸不在意，低头盯着面前那杯未曾动过的水酒发呆。

“这术麻烦，伤人容易，治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