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家武神在前，再看珞殷未满十八便已开了蹊跷，很难让杜宇不去揣度他是否已经窥得门径。

杜宇是希望睚欣能给个否定的答案，可偏偏他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万径飞鸟局又是怎么回事？”杜宇陡然想起，珞殷跟寒鸫江在万径飞鸟局前的一战，根本没有入武之态。

可是，面对入武二层的寒鸫江，珞殷却赢了。

这便只有三种可能：其一，寒鸫江没有入武，珞殷入武了，入武与否观战旁人也分辨不出，无从查证；其二，俩人皆有入武，只是珞殷层级在寒鸫江之上所以赢了，可依珞殷的年纪这显然不可能发生；其三，珞殷在门径前窥见的道则比寒鸫江更多更广，所以赢在对道则的领悟，赢在他比寒鸫江更出色的五感上。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足以让杜宇惊愕不已。

半晌，杜宇才失笑般感慨：“今天我见珞殷变化不小，外武依附内武，更不知不觉会以内武提升行武，如此得心应手却又浑然天成，显然天赋不足以道，唯有‘入武’能让他进步如此之神速。”

杜宇说到此处微微摇了摇头，才道：“我看珞殷面上对入蹊跷之事全无所觉，更不用说是入武。看来贤弟不止未曾告诉珞殷他已经入武，甚至都未曾告诉过他这世间还有‘入武’一事。”

杜宇颇为不解，问：“贤弟，你究竟为何不告诉珞殷入武之事？”

睚欣放下酒盏，轻轻摇头，道：“三言两语只怕很难说清。”

杜宇听出他话语里有不得已的苦衷，略微沉吟片刻，便改问道：“目前除开珞殷外，还有谁能入武？”

“开天宁家的天赋起伏不定，我不太清楚。”睚欣道。

“那就不谈开天宁家，之谈江湖。”杜宇道：“除开寒家老一辈，只谈如今的江湖同辈便可。”

睚欣思索道：“据我所知，目前应当只有湛天谣初窥门径。”

“只有湛天谣？”杜宇吃惊不小：“等、等，湛天谣已经初窥门径？”

初窥入武门径，等同于只距离真正的入武一层仅有一步之遥。

放眼如今的江湖，同辈中有风陌这样的十几岁就已自创招式的奇才，还有将剑阵演化为单人剑法的甘北七……可是，竟然连同辈中最出色的风陌都没能窥见门径，而以往深居浅出、从不显山露水且拥有王族与江湖掌门两重身份的湛天谣却窥见了！

不。

是只有她窥见了。

入武是难，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难到这个地步。

“风陌的蹊跷应当已经开了，本来也有这个可能，只可惜他想要的东西太多，杂念也就比别人更多。要是风陌能尽早摒除杂念，或许也能窥见门径。”睚欣的回答让杜宇愈发疑惑。

“芙风楼主对武学的执着应当不亚于任何人，为何他窥见门径的时间反而比身手不如他的湛天谣？”杜宇疑惑。

“武学根基是一方面，悟性与决心则是另一面。”睚欣略带遗憾地摇了摇头，道：“天赋奇高且心有所悟之人的确都有入武的可能，而开启入武门径却需要太多契机与巧合，不仅身体和心性都需要千锤百炼，能否在关键的时刻入武也是一个难题。而能在瞬间入武之人，更是寥寥无几。千年间，达到六层的入武者更是只有宁家武神一人……即便能克服这种种的困境，入武之态也维持不了多久。种种局限，当真是数之不尽。”

而即便如此，还是有那么多人无比的向往。

睚欣说到此处，两只手分别举起，双手成拳向内，各伸出食指，往两侧拉开。

“凡事皆有例外。”他说：“白凝羽是其一，武神则是另一个。”

他的手分开足有一尺余，才道：“他们二者是两种入武的极端。前者可以维持极长的入武之态，后者却能在一瞬入武。”

说到此处，睚欣终于给出杜宇方才所问的答案。

“我不告诉珞殷他能入武，是不想本末倒置。”他说：“一瞬入武本就是武神的一种天赋，珞殷亦是一个习惯依靠本能之人。依照他的